第8章 南寒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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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梦被刺、命不久矣的消息迅速在太安城传开，而后像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天顺各地，再传到漠北，传到南蛮，传到东疆各海岛。</p>

很快，南蛮百族在南蛮山集结，东疆各海岛的舟船出现在了天顺的东疆海域，漠北三部的骑兵斥候时时骚扰天顺皇朝北境的村落。</p>

天顺皇朝以武开国，立国不过五十年，军力正盛，若说外患，最忌惮的只有漠北以北的黑沙帝国，其次为南蛮百族，至于东疆诸岛和漠北三部，这两处势力内斗不断，成不了气候。</p>

如今，南蛮百族、东疆诸岛和漠北三部齐齐蠢蠢欲动，天顺皇帝姬无相并不太放在心上，他最担心的是南寒。</p>

三天过去，布置在南寒周边的各路探子把消息向雪片一般地递向太安城，所有的消息都在说：南寒毫无动静。</p>

满朝的文武重臣听到这些消息，无不眉头舒展，长松一口气。</p>

但姬无相的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了，因为他太了解萧风烈。</p>

当年，姬家还未起兵之前，姬无相与萧风烈相交莫逆，多次结伴游历，也在游历之时，遇上了楚千蝶。</p>

两位年轻才俊几乎同时爱上了翩翩如仙的楚千蝶，只不过，姬无相赢了江山，输了美人。</p>

姬无相深知萧风烈的性格，深知他对楚千蝶的万丈深情。</p>

即便萧风烈再如何不喜欢萧北梦，出于对楚千蝶的感情，萧北梦在太安城遇刺，命不久矣，萧风烈也绝对不会不闻不问。</p>

姬无相知道，萧风烈在等，在等自己的解释和交代。</p>

“刺客找到了没有？”</p>

姬无相端坐在龙椅上，眼神冷厉地从一干朝臣们的脸上一一扫过。</p>

“回禀陛下，行刺萧北梦的刺客井七已经当场自尽，其他刺客在逃。”太安府府尹刘全忠战战兢兢地回应。</p>

“刘全忠，都三天过去了，你给朕的，还是同样一套说辞。你所说的，全天安城百姓都看到了，还用得着你来给朕汇报？</p>

南寒王跟随朕东征西讨，天顺的大半江山都是南寒军给打下来的，天顺各处，哪里不是南寒军的埋骨之地？</p>

如今，萧王爷的长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行刺，生死不知。三天过去，却还找不到凶手，你们让朕如何面对风烈？”姬无相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p>

“陛下息怒，请恕臣无能！”刘全忠吓得面如土色，当即扑通跪在了金銮殿上，磕头不止。</p>

“你是无能找不到刺客？还是不敢找？”</p>

姬无相眯起了双眼，冷冷地盯着刘全忠。</p>

刘全忠浑身一震，把头颅磕得咚咚作响，不敢再作声。</p>

满朝文武闻言，面面相觑。</p>

姬无相冷哼一声，不再去看刘全忠，继而又把目光在其他朝臣的身上缓缓扫过，沉声道：“敢在太安城动手，还能做到如此的突然而隐秘，让太安府查不出任何线索出来，朕实在想不到，谁能有如此能耐。诸位爱卿，谁来给朕分析分析，是谁有如此大的狗胆？”</p>

说到最后，姬无相从龙椅里起身，眼中冷光闪烁。</p>

“陛下息怒！”</p>

金銮殿中文武重臣当即齐齐跪到了地上，无不诚惶诚恐。</p>

“刘全忠，朕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你还抓不到人，朕就把你的头颅送去南寒！”姬无相冷厉出声。</p>

说完，他猛甩衣袖，径直离开了金銮殿。</p>

天顺皇宫御书房，姬无相负手而立，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p>

“查出来了么？”姬无相缓缓出声。</p>

“禀陛下，齐相的儿子，齐首峰。”黑衣人的声音很轻很冷。</p>

姬无相眼中闪过冷芒，接着问道：“齐颜跟这件事有关系么？”</p>

“齐相开始不知情，但后面已经知晓。”</p>

黑衣人说到这里，稍作犹豫后，补充了一句：“六公主与此事也有牵连。”</p>

姬无相把眉头一皱，轻叹道：“若说性子，朕最满意凤珠，只是可惜，她错生了女儿身。把所有能牵扯到凤珠的线索，全部抹除，即刻去办。”</p>

“是，陛下！”</p>

黑衣人朝着姬无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又悄无声息地离去了。</p>

“齐颜啊齐颜，三天的时间，可别怪朕不给你机会。”姬无相背起手，缓缓踱步。</p>

正在此时，有一位老太监走进了御书房。</p>

“禀陛下，南寒王府仍旧不让老奴进去，涂见青祭出了青阳剑，一剑当关。同时，老奴安插在南寒王府里头的人，全部失联，估摸都暴露了。”老太监轻声禀报。</p>

“事情发展成这般模样，他们暴不暴露，已经不重要了。</p>

南寒王府不让进，但朕的诚意要有，你每天至少要登一次门，声势要大，诚意要足！”姬无相低沉出声。</p>

“是，陛下。”老太监领命，缓步退出了御书房。</p>

……</p>

相府，密室。</p>

黄脸无须的齐颜气得脸色发白，齐首峰则是跪在地上，高昂着头，表情倔强。</p>

“逆子，你还不肯认错，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齐颜举起了手，想要扇打下去，最后又恨恨地收回。</p>

齐颜有十个儿女，齐首峰是唯一的男丁，而且天生聪慧，武道资质又上佳。</p>

因此，齐颜对齐首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不得了。</p>

即便如此境况下，仍旧舍不得对齐首峰动手。</p>

“峰儿，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么？你要知道，南寒已经有了反叛的绝佳理由，萧风烈一旦反叛，天顺皇朝将会战火四起。如此关头，为了平息萧风烈的怒火，陛下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包括你父亲的头颅，更何况是你。”齐颜摇头哀叹。</p>

“父亲，南寒只不过占据着三州之地，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万，而皇朝有数百万的军队，他们反叛又如何？”齐首峰不以为然地回应。</p>

“哎，你若是去了南寒，见识过南寒军，你才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虎狼之师。即便是在圣朝之时，能够媲美南寒军的，也只有漠北楚家军。面对南寒军，数量的作用并不大。</p>

更何况，南寒一旦反叛，南蛮百族、东疆诸岛和漠北三部必定趁势而起。届时，皇朝将四面受敌，风雨飘摇。”齐颜把一双淡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p>

齐首峰闻言，神情才有了改变，紧张地说道：“父亲，动手的人都已经自尽，他们查不到我的身上。”</p>

“你啊你，你也太小瞧了陛下，小瞧了南寒。萧北梦被救回南寒王府后，南寒王府立马禁止任何人进入，我安插在其中的眼线已经悉数被拔除，井七的事情，估摸已经泄露。”</p>

齐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接着神情严肃地问道：“峰儿，你老实跟我说，这件事，六公主有没参与进来？”</p>

齐首峰摇了摇头，道：“公主并不知晓我行刺萧北梦。”</p>

“你要说实话，六公主到底有没有参与？若是你有六公主参与此事的证据，这兴许还能救你一命，能救我们齐家一命！”齐颜的语气明显严厉起来。</p>

齐首峰一怔，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了想，道：“公主有让萧北梦死的想法，但我无法拿出证据。”</p>

齐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他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p>

“父亲，萧北梦的死讯还没有传出来，事情还没严重到，……。”齐首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齐颜挥手给打断。</p>

“好了，峰儿，为父累了，你先出去吧。”齐颜挥了挥手，满脸的疲惫。</p>

齐首峰欲言又止，最后朝着齐颜拱了拱手，退出了密室。</p>

很快，有一名老者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相爷，此事得早做应对，越晚对您越不利。”</p>

齐颜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备轿，我要即刻进宫面圣！”</p>

“相爷，您是打算？”老者向齐颜投去了询问的眼神。</p>

齐颜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祸是峰儿闯下来的，不能让整个齐家被他给连累。”</p>

……</p>

南寒王府，外界传闻只剩下半口气的萧北梦，此刻活蹦乱跳。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不少，下地行走已无大碍，但还赖在床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