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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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京都永定城最大的花楼，名唤仙乐阁。</p>

入夜，三楼花香萦绕的寝间内，两位俊俏公子一边喝酒一边支着腮，打量着被老鸨带进门，却垂脸藏在身后的红衣女子。</p>

老鸨见二人虽是生面孔，但行事做派都十分淡定，便将身后的女子拽出来，往公子身上一推，叮嘱道，“姁姁，难得有客人点你，今晚好生招待公子。”</p>

她的眼神满是警告，“要再出幺蛾子，你可别怪妈妈狠心。”</p>

见那女子缩着肩膀颔首，老鸨才满意退出房门。</p>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红衣女子不敢抬头看人，一直垂着脑袋走到其中桌前拎起酒壶，颤声道，“奴家……奴家给两位公子……倒酒。”</p>

这语气显然十分生疏。</p>

突然，一只莹白的手按住她手里的酒壶。</p>

“风絮，是我。”</p>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红衣女子猛地抬眼，满目震惊看着打扮成俊俏公子哥儿的云恬。</p>

“小……小姐！”</p>

眼泪瞬间涌出，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痛哭，“小姐！”</p>

“嘘——”华霓裳连忙捂住她的嘴，“别这么大声。”</p>

这名被唤姁姁的青楼女子，正是去岁被苏姨娘私自发卖的风絮。</p>

云恬让雨疏去风絮家里打探一番才知道，当时，风絮之所以卖了自己的银钗，是因为她弟弟犯了事，母亲让她凑钱一起贿赂县衙的官差，打算将弟弟暗中赎出来。</p>

像承恩侯府这样的侯爵世家，下人们就算不是家生子，至少也得家世清白，她生怕自己家中有罪奴的事被侯府发现，没办法再留在云恬身边，才矢口否认去当铺的事儿。</p>

没想到，如霜和苏姨娘就是笃定了这点，等着算计她。</p>

风絮哽咽着朝云恬叩头，“小姐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偷您的东西……”</p>

“我知道！”云恬将她扶起，看着她一身风尘女子的装束，再想起老鸨刚刚那些话，不用问就知道，这半年风絮定是吃了大苦头。</p>

与风絮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脑海，云恬忍不住红着眼，“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p>

风絮用力摇头，“是奴婢瞒着小姐，是奴婢的错！”</p>

她蓄意隐瞒小姐，错过了说出实情的时机，才让苏姨娘有借口将她发卖到青楼，自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p>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家小姐......”想起这半年的经历，她以手掩面，泣不成声。</p>

“别怕，我们今日是来赎你出去的。”云恬揽着她，轻声安抚。</p>

风絮浑身一震，几乎难以置信，自己还能有活着离开这鬼地方的一日。</p>

刚开始，母亲多次找来，说要赎她，可老鸨故意开出天价，让母亲只能死心，哭着离开。</p>

似是恍然想起什么，风絮急问，“小姐怎能为了我到这种地方来？”</p>

万一被人发现，小姐的清白可全毁了！</p>

“我来这，也不单纯是为了你。”云恬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我听说仙乐阁最近新买了一批罪奴，你可见过？”</p>

风絮想了想道，“昨日确实来了不少新人，不过，奴婢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罪奴。”</p>

新人要被调教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客。</p>

有一些不愿屈服的，或许更久，老鸨有的是折腾人的手段。</p>

像她，就是被折磨了五个月还不肯答应，最后被老鸨强行灌药，卖了初夜。</p>

“她们人在哪？”云恬急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