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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颂回来,在外放吕诲的制词里加了一句:“党小人交谮之言,肆罔上无根之语。”
这制文一出来,赵顼都觉得写得太重了,责备苏颂,苏颂两手一摊——这是老曾告诉我的啊。
苏油得知此事,不由得手扶脑门哭笑不得,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这要是吕诲如章惇那般气量狭小,族兄这一辈子就别想清净了。
其实这事情是曾公亮和稀泥,后世细心的历史学家研究,章辟光就是有被王安石甚至赵顼支使的嫌疑,章辟光治平四年的上书,根本就不是论出颖王这件事,此事在治平四年之后。
诸多的瑕疵与不公,让御史台为吕诲鸣不平。
吕诲是北宋名相,那位领袖赞为“大事不糊涂”的吕端的孙子,三居台谏,三次被贬,第一把弹劾任守忠,第二把弹劾欧阳修,第三把就是王安石。
御史台刘琦、钱颛、刘述等人先后上书,营救吕诲,并进一步弹劾王安石,认为王安石任参知政事不到半年时间,内外侧目,不是宰执的恰当人选。
赵顼大怒,贬刘琦监处州酒税、贬钱颛监衢州酒税。
这就过分了,范纯仁、司马光等人纷纷上书,声援刘琦等人,赵顼为此将知谏院范纯仁一并罢黜。
曾公亮在宋神宗面前竭力为范纯仁辩护,最后才被改任为同修起居注。
这次事件,到此以台谏的完败而告终,王安石继续逆风飞扬,在吕惠卿建议下,《均输法》急匆匆出台,以转移视线。
紧跟着王安石上书赵顼,认为古之取士皆本于学,请兴建学校以复古,其诗赋、明经诸科悉罢,专以经义、论、策试进士。
朝议再起,赵顼诏两制、两省、御史台、三司、三馆议之。
……
王宅,吕惠卿和王雱正在下棋。
见王雱牢据中腹,吕惠卿笑道:“元泽这是心中笃定啊,怎么就看上程伯淳这个太子中允的位置了?”
王雱一声轻笑:“都是朝廷任命,哪里是我看上了这个位置。”
吕惠卿说道:“不就是批散头发持妇人冠帽被瞅见了吗?不管两者是不是有联系吧,我能这么想,别人不也能这么想?总是给了别人说嘴的机会。”
王雱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这要不是我那俩不省心的叔说出去的才有鬼了。”
如今王安石执政,特意任用老朋友太子中允程颢为僚属,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一把。
一天两人在家中对坐议事,王雱赤着脚,披头散发,手中拿着妇人的冠帽走了出来。见到两人,大咧咧过来问王安石:“都在聊些什么呢?”
王安石说:“因为新法数次受到人为的阻挠,正与程君商量呢。”
王雱以一种极为轻慢的姿势坐下,然后嚷道:“砍韩琦、富弼的头于市,则新法就可实行了。”
王安石马上对程颢解释:“这孩子在瞎说。”
程颢正色道:“正与你父亲讨论国家大事,子弟不应干预。还请公子退下。”
王雱只好怏怏不乐地走了。
因此到了现在,王安石重拾雄风,王雱就盯上了这个位置,想将程颢挤走。
吕惠卿在边路落了一子:“中心重要啊,朝堂的中心,就是陛下,如今明公屡遭沮议,不就是中心不稳吗?苏明润所言,所议本当加入《均输法》内,可惜一场风波,料理不过来,搞成了急就章……”
王雱听见这个名字就来气:“苏明润几方讨好,以危言耸听之论动摇父亲心智,怎没见他再朝堂直言,明确站在父亲这边?首鼠两端,奸狡之辈!叔侄仨没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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