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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燕京城。
房骏峤很忙,冰天雪地居然忙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他四处奔走,在忙着联络燕京城内的各方势力。
在这次太康城派往幽州巡察东燕军谋逆迹象的巡察使团中,房骏峤看似不起眼,却比巡察使何笥还要忙,甚至心情还有些汹涌澎湃,热血沸腾。
但见胡天大雪飘飘洒洒,矫健马蹄哒哒个不停。
今日的他头戴飞凤盔,胸罩锁子甲,后披大红袍,腰束紫玉带,座下的黄骅骝乃是万宁宫极其宠爱的一匹骏马,但却为了房骏峤此行北上巡察,特意赐给了他,由此可见那位贵人对其的宠信有多重。
幽州首府燕京城高不过两丈,厚丈余,尽皆是板筑的夯土墙,女墙、角楼、箭垛、外郭以及城壕等五脏俱全,堪称一座庞大的军事碉堡。
城楼上,甲士持戈握刀,进行宵禁巡夜,逡巡驻守,但见一骑飞来,有卫戍之士爆喝:“来者何人?”
只见房骏峤手持巡察使银符银信,叩关叫门,眉宇一扬,沉声道:“太康巡察副使房骏峤奉命巡察幽州,还不速速开门!”
太康巡察使团已来数日,却迟迟不来府城,早已令刺史大人很恼火,也很忧心忡忡,若非其早就吩咐过城门戍卫将士,但有巡察使前来,立即打开城门,房骏峤今儿还不一定能过,说不定还会被当成云霄刺探给射杀。
城门楼上一阵骚动后,放下一个吊篮,验证银符印信后,便将城门缓缓打开。
房骏峤向后瞥了一眼,瘪嘴冷哂,那姓何的仗着巡察使的身份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还屡次在众使面前欺压于他。
而且那狗官还借着外出之机,大肆敛财挥霍,拿着各地长官贿赂而来的咸龙钱、金锭纹银疯狂购买珍宝书画,自以为这是贵妃娘娘对卸掉他尚书官职的补偿,岂不知这是在自寻死路。
他莫非真当娘娘的青鸾卫只是陪吃陪玩的漂亮花瓶不成?
呵,还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这种朽木蠹虫、冢中枯骨,不值一哂,他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他转头抬眼,凝视着这座雄伟壮阔的燕京城,他微微眯眼,心中热血渐渐翻涌,当年太宗陛下正是从此地起家,从一位被困于一隅之地的闲散藩王,变成了角逐天下群雄的燕王殿下,最后骤闻削藩后,悍然领兵南下,攻克太康,将文帝从龙椅上扯了下来,成为了那个俯瞰九州的皇帝陛下。
他房骏峤志向不大,没那个命,也那么大本事去坐那把椅子,可区区异姓王的头衔,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的。
他掸了掸头顶风雪,嘴角划过一丝邪魅弧度,对于幽州各族而言,这位已有反迹刺史大人乃是个祸根,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尽可能的远离,丁点关系都不想沾染,可对他房骏峤而言,这位可是个香饽饽,堪称奇货可居,大有可为啊。
而今的幽州刺史姬蝉,正是北地大族姬氏的掌舵手,在朝廷废除州牧之职后,他便从掌管州郡监察大权的一州刺史之身登上政治舞台,并掌管幽州一切政务,与掌管州军的军事长官大都督并驾齐驱,地位互为伯仲,不相上下。
幽州本是太宗皇帝的龙兴之地,在太宗、靖帝两朝具有无法替代的精神作用,故而被格外特殊对待,不仅接连为此地免税数年,还将原本统合归一的军政财三权分立,使其互不干涉,起到互相制衡之效。
其中,除去赋税财权归属中央外,行政权归于太宗后戚姬氏,而维持一州安宁秩序的东燕军大权则由靖帝后族沈氏家族掌持,不过由于太康远在关中,握有收支赋税大权的州府户曹判司便成为了幽州财税的实际调度者。
而这位户曹判司名唤许敬宗,明面上受刺史府节制,但此人起势来源于沈氏,与掌管东燕军的沈都督有莫大渊源,如此内外钳制之下,才让刺史府那位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今日房骏峤刻意脱离何笥等使臣,单骑入府城,自然不是见一个小小户曹,而是拜访城内大族姬氏。
当然,也包括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刺史大人姬蝉。
房骏峤目光发亮,绿幽幽的,看得一旁护送他的甲士心中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当这个俊彦小生转过来,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言道:“劳烦这位小将军送我到姬府了。”
那个不过小伍长的年轻小兵连连摆手:“您是刺史大人的贵客,保证您的安全是卑职应尽之责,岂敢言‘劳烦’二字,卑职可担不起。”
野心勃勃的房骏峤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数日,除了陪何笥领携巡察使团巡察东燕军上下之外,他则还私下拜访了那位掌握着两千荒胡卫的校尉康胡儿,在那位的引见下,房骏峤还接连拜访了那位姬氏的姻亲博陵崔氏。
博陵崔氏,与清河同宗同源,算是九大世族崔氏的分支,奈何自己不争气,不仅各房各脉混得越来越差,年轻一代也渐渐纨绔多余俊杰,算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了。
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通过将嫡女攀给姬蝉作通房小妾,以此来巩固自己家族的利益。
而他房骏峤也使了一些搜刮而来钱财,也借助康胡儿动用了部分隐秘关系,甚至还以娘娘亲信许下了一些莫须有的诺言后,崔氏终于答应助他一臂之力。
另外,在大致了解了东燕军、幽州军这两大战力鼎盛军队的基本情况后,房骏峤终于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疯狂计划。
此时,月光正浓,溶溶月华无声无息的洒下,将他那俊逸面孔映衬的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如同谪仙临凡,行走人间。
他展袖高望,眼角睥睨,心中喃喃自语:“霜从今夜白,月是刀下魂。”
“姬大人,今夜房某人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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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陡然陷入死寂。
慕容烟杏眼瞪大,似有不敢置信。
崔氏作为大靖九大世族之一,其底蕴之深厚岂是寻常,倘若晋王府敢贸然割肉,其必然不会束手就擒。
王老太君冷嗤:“你是在说笑么?”
屋内炊烟袅袅,升入房梁后,侵入淡黄明瓦之外,循着缝隙,飘散在空中。
躬身弯腰蹲在板凳上的老人不言不语,宋翮额上似有细汗,下意识擦了擦。
屋内气氛微凝,老人拨弄一番炭火后,眼皮耸拉,缓缓言道:“崔氏毕竟是大族,不可妄动。”
他抬眼看向宋翮,见对方身子一矮后,老人轻笑道:“何况抄家灭族这种大事,理应上报刑部、大理寺,由圣人裁决,我等寻常百姓岂可动用私刑?还是再想一个法子吧。”
宋翮心中微苦,居然又把这麻烦踢给他了,小心看了看老人后,他小声地言道:“对于九大世族而言,金钱、人命都不值钱,他们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便是面子与里子。”
“这次太子殿下杀了崔氏一位嫡传子嗣,恐会惹恼他们,说不定便会在殿下北上途中埋下杀手,等着殿下。”
他语气一顿,眼神莫名,无奈道:“何况还因此死了一位真人,所以据微臣推测,这次崔氏怕是会大动干戈。”
王老太君垂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夏侯淳,苍迈眼神稍显锐利,昨日那场斗法传遍全城,她自然也从头看到尾,倘若说夏侯淳以清丹境游斗真人还只是让她震动的话,那么请动佛门除掉一位真人便足以让她震撼了。
此子,恐将成气候。
她瞥了一眼宋翮后,目光一闪后,轻咳一声。
炉盆旁老人抬头,笑着道:“王妹子有话不妨直说。”
王老太君当即敛眉,道声不敢后,稍加斟酌后,轻声道:“崔家那位小子老身算是看着长大的,掌族二十年,少有差错,手腕能力在同辈之中也算翘楚,虽说这些年跟着萧相做了不少糊涂事,可对大靖而言,不算有功,也算无过。”
她垂帘,诚恳言道:“冕下既是局外人,理当远遁世外,这些凡尘俗事切勿沾染过深啊。”
宋翮变色,低声道:“你在乱说什么?”
炉盆般老人笑了笑,转头看向夏侯淳:“你以为该当如何?”
夏侯淳蹲在身侧,闻言连忙起身,垂手而立,恭谨言道:“回大爷爷,这一切祸患皆是孙儿惹出,自当由孙儿解决。”
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赞赏道:“我夏侯氏族男儿,若连杀个人都要瞻前顾后,那你这个太子之位也算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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