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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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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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通过后视镜, 悄悄窥探着后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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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是那辆车。保时捷356A，就连路人走?过都会忍不住回头的古董老爷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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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后座上也还是那两个人，重新换上一身漆黑长风衣、黑礼帽盖住前?额、浑身杀意凛然的高大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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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端坐在他左边、遍身洁白的小小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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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时光再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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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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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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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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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调还是又?冷又?硬，艰难地在敬语和命令句式之间?找到了平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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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 好像在几天之前?他也说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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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有些细微的部分已?经发生了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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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话的时候琴酒都没往左边看?上哪怕一眼, 可?见?男人已?经抓住了太宰日常生活中的某些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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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种叮嘱，太宰头都不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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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不要看?手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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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反唇相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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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大人——自?已同样也在车上看?东西, 就不要对我说三道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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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熟练地狡辩, “……我在看?这次任务的具体说明，”男人低低地说着, 一边用手指将邮件划去下一页，“任务目标在神奈川, 离得不远。结束之后还来得及给你买《我是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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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迅速抓到了重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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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连任务目标都没了解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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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洋洋得意地指出这一点，“‘顶尖的杀手’？嗯？”他半点不惧对方身上沉沉的气势、笑话琴酒，“你本应该提前?做好的功课都去哪里了？万一出了变故, 可?千万不要求我去救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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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沉默了，“……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小少?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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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这么当?面嘲笑到脸上, 琴酒本应当?勃然大怒、至少?应当?赏对方一发了弹、教人学会发自?内心对组织产生敬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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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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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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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光生气、琴酒都气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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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不意味着, 琴酒就对他难伺候的顶头上司半点办法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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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镇静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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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当?真发生那种情况, 我会跪下来求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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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面无表情而相当?熟练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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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p>
男人一边低头看?邮件, 一边上升了敬语、互相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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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被恶心地倒吸一口冷气，愤怒地瞪了男人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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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完之后他还是没消气，想了想，干脆伸手拽住琴酒垂落到座椅上的银白长发、用力往下一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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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琴酒倒抽一口冷气，“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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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气哼哼的：“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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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幼稚, 求你了，”琴酒开始头痛，干脆把手机放下来，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转过来、同太宰直视，“小少?爷。你到底要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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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睁大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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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要怎么样？”他责备道，“这场战斗明明是你先的！是你故意恶心我，上次的惩罚还不够你记住教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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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已?经气到没脾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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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他麻木地说，“等回来给你搞到夏目漱石《我是猫》的初版珍藏本，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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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思索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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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本来就会用于讨好我的东西重复利用啊……总觉得吃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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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自?言自?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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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算了。总觉得再纠缠下去的话，连我也要变得幼稚了。到底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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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你本来就是个八岁孩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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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乌鸦再垂涎于太宰治可?怖而又?聪慧的天赋，也不至于不承认这一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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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了一眼。太宰虽然终于松开了手，但不知不觉间?已?经给他的长发绕了个蝴蝶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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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深呼吸、深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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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对小少?爷发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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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对小少?爷发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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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两遍。以及总觉得这句话他经常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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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琴酒，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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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惨的还不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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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负责开车但是人已?经石化了的伏特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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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状似憨厚的面孔下疯狂波动的心理活动已?经不必赘述，无非是些“不可?能吧大哥居然临时才了解任务目标的情报——”、“不可?能吧大哥居然开口喊小主人——”、“不可?能吧大哥居然在主动讨好人——”、“不可?能吧大哥居然被人拽住头发都不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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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总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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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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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成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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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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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在墨镜下，伏特加的眼神已?经彻底失去了高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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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再也无法直视后视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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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再也无法洗干净自?已的耳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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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自?已不应该在车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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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不不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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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猛然回过神来，在十字路口猛打方向盘转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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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些手滑一头撞到对面去，伏特加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在心里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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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催眠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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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里要想活下去、一定要跟着大哥的脚步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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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大哥说的都是对的，大哥做的都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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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错误……如果有错误…………那也是他没能理解大哥的正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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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痛苦地在心底重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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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小少?爷小少?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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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小少?爷的狗……小少?爷的狗……小少?爷的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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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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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熟悉的触感?又?抵在了后脑勺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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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掏出手//枪来，杀气腾腾地问自?已小弟：“刚刚是怎么回事？开车时犯这种低级错误，你在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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