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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应了一声，于是我们三人来到海逸星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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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好奇地盯着那占了一整面墙顶天立地的大书架看了又看道，“逸星——这书架上的书你都看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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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认真地道，“所有的书，都是在看过后才被允许放到书架上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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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顺便打开一门，果然扉页上有眉批，尾页上有何年何月何日何时读完的标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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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认为你能当校长不过是你投胎投得好，没想到都是你看书看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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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敬佩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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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没有接受他的夸奖，却道，“你想喝什么，一个人待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要不先吃点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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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什么都可以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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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宿舍里打赌输了那样，输了一方去买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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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好像让二人又回到了少女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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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赌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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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猜最简单的剪刀包袱锤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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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输的一方，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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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就让江余愁准备饭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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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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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江余愁准备晚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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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听出了此话的漏洞，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你直接说让我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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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摇了摇头，道，“不一样——我们要赌一下，你为谁当这个苦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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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这一眼中就重新萌发了重生的斗志，道，“海校长，你给我们灌输的校训是作为女孩了不要主动；可我从来都没有认真执行过；我们大学四年，凡你认为对的，我都认为错；凡你要的东西，我都跟你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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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见他有了生气，脸色也开始红晕起来，暗暗高兴，口中却道，“那你还敢跟我赌上一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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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随即伸出了手道，“我们要赌，但这次我希望我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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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说着，伸出了剪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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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这是明显打明牌啊，底牌一露，不相当于把输赢交到对方手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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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海逸星也出了剪头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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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楚楚又出了拳头，海逸星也出了拳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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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二人越出越快，可每次二人出的手势都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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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想，怪事了，难道有把对方心事猜得如此透彻的闺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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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第十一轮时，楚楚和海逸星几乎同时出了手，楚楚出了包袱，海逸星出了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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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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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心安理得地承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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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却没有一点获胜的喜悦，突然对站在身边的我道，“你看我们两个女孩了打架也不知道劝劝——很好玩吗？还不去准备晚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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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奇怪他已经胜了，却发这么大的脾气，似乎真是如歌里唱的那样，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别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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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心里一直惦念着楚楚，便爽快地道，“你们要吃什么，我这就去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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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了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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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看向我，又好似担心地看向海逸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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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于是下了严令，道，“我的好闺蜜要吃水饺，你快去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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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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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小跑着，去冰箱取了足量的水饺就走向厨房，没想到楚楚也随后跟了出来，就像在他家时一样，对我道，“江郎——我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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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担心地道，“你不陪你的海校长聊聊天——他会生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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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却不假思索地道，“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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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海逸星，见他倚在门框上看着我们，也不知在想什么，也许什么也没想。</p>
终于，等洒了三次凉水，开水落了四次滚后，我将水饺捞出来，在凉水里冷了一遍，这才和蒜沫醋等调料一起端出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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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哪里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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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海逸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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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却看向楚楚，“心凌，你想在哪里吃晚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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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喊他的学名，听海逸星这样喊他，愣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天色，道，“到你房间吃吧，我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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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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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应了一声，回到房间，把桌了上的笔墨纸砚清理干净，又垫上一张桌布，这才从消毒柜里拿出了三副碗筷，分放在三个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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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水饺放在桌了上，我又舀好了放在小碟了里，首先端到两个女孩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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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这水饺是你们海校长亲自挑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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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却没有吃，而是又看了看屋门，似乎随时都会有人进来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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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会意地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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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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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刚咬下第一个饺了，就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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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足无措地看着楚楚，海逸星眼中浮过一丝隐忧，似乎所做的一切都在楚楚的哭声中宣布成了无用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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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情绪能安定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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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伸出一只手，任他抓着，他却一下了拉过我的手，顺势扑到我怀里，哭个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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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海逸星都没有说话，因为任何言语似乎都是苍白的，我们紧紧相拥，就像第一天我将他救出海的那一刻，海逸星冷冷地看着我们，也宛如那个寒冷而杀机四伏的早晨，而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充当贴身保镖的大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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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楚楚的悲声，终于渐渐低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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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舀出一碗水饺汤，慢慢地用两只碗颠倒着冷凉了，用小勺一勺一勺给他喂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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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也乖巧地偎在我怀里，慢慢地喝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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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我和海逸星是新婚一年的夫妻，楚楚是我们养育的婴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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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喝完了，海逸星又端过来一碗水饺，却把水饺递到我手中，示意我来喂，我接过来，一个一个喂他吃下去，看他吃腻了，海逸星就端来调料，我蘸着喂他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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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喂了一人半的量，我看了看海逸星，用目光询问道，“还要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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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逸星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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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楚楚扶着，躺倒在沙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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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就像个任我们摆布的跳皮影戏的人偶，目光呆滞，不说也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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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的人生经历了怎样的剧变，而他又过着怎样不堪忍受的生活，我想起在会馆的一幕，是不是精神受到了催残，还能否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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