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恶俗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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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朝着舱口去, 后方的视线也追着他们往舱口去，直到看见他们掀开舱帘, 身影消失在门边。</p>

赌桌这边的一圈人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原本有趣的搏戏也都黯然失色了。</p>

瞧过这么一场热闹，乍一下平静下来，少爷们竟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p>

更何况闹了半天，最后也没真的看见谁脱衣裳又或是刮花脸。</p>

这不是白闹嘛！</p>

而甲板上，寇翊虽远离了人群，却依旧面沉似水。</p>

“你倒是分毫不顾及天鲲的名声。”他刚一出舱门, 便毫无预兆地转身。</p>

裴郁离脚步未来得及停，一头撞在寇翊身上，而后才退了一步, 不尴不尬地夹在棉帘与寇翊之间, 抬起眼反问道：“寇爷如此看重帮派名声, 怎么早不告诉我？”</p>

“这点事还需要我教你吗？”</p>

“那是自然，”裴郁离面不改色道, “因为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天鲲其余人, 与我无关。”</p>

“......”寇翊一时语塞。</p>

平日里裴郁离若是捡着好听的话说, 寇翊莫管信是不信, 态度都不会太强硬。</p>

可今日他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好转，继续道：“天鲲其余人其余事我也懒得管，可你说话办事须得慎重思量。若是损了范哥作为帮主的威风，叫他在外人那里落着口舌，我不会纵容你。”</p>

裴郁离觉得他今日有些咄咄逼人。</p>

这些话若要说，早在上船之前就该说个清楚明白，何须此时来挑人的茬？</p>

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时候来软的一定比来硬的好, 于是裴郁离轻轻咳了一声，道：“我起初也并未说出自己天鲲帮众的身份，都是熊家那两个嘴上不把门，硬要往外说。”</p>

寇翊一顿，冷笑道：“你当我没听见？”</p>

“......”</p>

本想撒个谎将这事儿了了，没想还都被人听了去。</p>

好嘛...他就是毫不犹豫地说了自己也是天鲲帮的人...那又怎么了？</p>

裴郁离感受着面前的压迫感，往后缩了缩身子。</p>

舱门里面是敞开的，棉帘只是起着防风的作用，人若要往上靠是靠不住的。</p>

裴郁离现在的姿势就有些尴尬了，往前贴不得，往后靠不得。</p>

腿上支不住重心，得往腰上分担些力量，可不自觉地就想往后缩身子。</p>

他腰臀发麻，又见寇翊没有让开的意思，只能说道：“寇爷，你要么搂我一下，要么就让开，我这样...很难受的。”</p>

“你还知道难受？”寇翊没依着他，反倒更向他逼近了些，呼出的气息似乎都是不悦的，“那你可知，但凡我出手慢了那么一点，你现在已经没命了。”</p>

裴郁离眉心微微皱起，迎着他的目光说道：“可这事并未发生，计较他做什么？”</p>

“我救了你，”寇翊声音更沉了，“你就这个态度？”</p>

“我...”裴郁离迅速判断了一下事态。</p>

寇翊现在很反常，他分明就是各种在找人的茬。</p>

说话没什么逻辑性，挑到哪里算哪里，虽然是在逼问，可明显并没想要什么确切的答案。</p>

裴郁离本就善察言观色，当下甚至觉得寇翊只是在往他身上撒气。</p>

方才两人分开的时间里，寇翊想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p>

“我态度不好，”裴郁离半边身子都要酸麻了，干脆直接往前一扑，主动搂住寇翊的腰，妥协道，“对不起，行吗？”</p>

“......”寇翊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口气。</p>

似乎将压在心里的某种忧思也化作气状吐了出来。</p>

顺带在心里想着，裴郁离还是厉害，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觉察出他的情绪不对。</p>

“如果我能问的话，”裴郁离窝在他的胸前闷闷地说，“你怎么了？寇爷。”</p>

“......没事。”寇翊虽回避了这问题，语气却已经软了一大半。</p>

方才他短暂地离开舱口，是因为在这艘船上见到了自己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p>

天鲲帮接活范围很广，总体来说，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请得动天鲲帮众押船。</p>

那便是钱给得足够多。</p>

在此基础上，再根据航程的长短与途径海域的危险性综合考量，适当增加酬金。</p>

因此，天鲲行船经验最丰富、武艺最精湛的镖师，押一趟镖就可以赚到许多人半辈子才能赚到的银两。</p>

在钱财到位的条件之外，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雇主不可姓周。</p>

这是全天鲲都知道的规矩，却很少有人知道原因。</p>

许多人猜测是因为范老大曾与姓周的结过仇，却不知道，与姓周的结仇的，其实是寇翊。</p>

而方才船舱二层的第四位贵客露了脸，正是东南最大的军火户周家的二公子——周元巳。</p>

寇翊坐在舱口桌边，瞥见周元巳之时心思便已经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