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童年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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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了外院，在梆硬的地上昏了一夜。</p>

没有一个人管他。</p>

后来，他几乎是爬着进了外院的厨房，冒着被揍的风险偷了两个馒头，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命，没被饿死。</p>

李岳和李川带他去过无数次赌坊，练功时拿他当过无数次靶子，也给当时年纪尚幼的他灌过无数的酒。</p>

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活物还是死物，都会被当成惩罚硬塞进他的嘴里，逼他咽下去。</p>

正因为如此，裴郁离的身体在八岁那年开始，就已经埋下了崩坏的种子。</p>

福祸相依，因着身子的原因，他也避免了场祸事。</p>

十岁那年，他亲耳听到两个姓李的凑在一起说话。</p>

李川说：“别的不说，就那小混球长得是真好看，一年还比一年更好看，要是...”</p>

李岳嗤笑一声，问他：“怎么，青楼不够你逛了？够野的呀，龌龊心思打到个十岁的小子身上去了。”</p>

“得了得了，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敢说你见过比那小子还水灵的？”</p>

当时的裴郁离对这种事懵懵懂懂，但字里行间也听出了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少爷们又要变着法地折磨他。</p>

惊惧间他险些想捡个尖石头割烂自己的脸，却听李岳继续说：“我看着悬，你没见那小子瘦成什么样了？全身上下就剩一把骨头。昨日我叫他端盆水，他都摇摇晃晃站不稳，看着跟要死了似的。”</p>

“别啊，我还没玩儿够呢！”</p>

“想怎么玩儿都行，就是别往床上玩儿。回头真死在床上，不得吓得你下半辈子举不起来？你也不嫌晦气。”</p>

“咦咦咦！你这说得我都要不举了！”李川嫌恶地直撇嘴。</p>

裴郁离躲在不远处，这些话的意思他听不懂，但他隐隐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因此不用被李川玩儿了。</p>

这是好事。</p>

直到现在，裴郁离还是在吃喝上十分不讲究。</p>

他只食素淡，不喜欢肉。一来是儿时吞咽了许多海货生肉，那些口感依旧留在他的记忆里，他对肉食几乎是生理性的抵触。</p>

二来便是因为，他近乎报复性地想毁掉自己的身体，这好像成为了一种可怕的习惯。</p>

身体不好也是习惯，他瘦弱惯了，胃也早就坏了，吃东西只是为了死不了而已，何必浪费食物。</p>

再说了，若不是他瘦小可怜，小姐可能不会救他，寇翊...也可能不会怜悯他的。</p>

这些裴郁离依旧没有说给寇翊听，他麻木地又喝了一大口酒，手就被寇翊摁住了。</p>

寇翊说：“别喝太猛。”</p>

裴郁离有些迟钝地摇了摇头。</p>

寇翊心道不能这样惯着他，便说：“你还是病人，饮酒已经是破例了。”</p>

第二波酒劲又上来了，裴郁离突然有些晕，将额头靠在寇翊的胸膛上，想缓过这阵儿。</p>

寇翊还是将他手上的酒壶拿走了，轻声道：“别喝了。”</p>

“不喝就不喝。”裴郁离闷闷地答道。</p>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突然，寇翊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这动作里有说不出的爱惜和心疼。</p>

寇翊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p>

裴郁离鼻头一酸。</p>

“前几日对你发火，说你将那些贵少爷、奴仆、挂头们的命弃之敝履，对不起。”寇翊一字一句说得艰难，他根本无法想象裴郁离儿时是被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对待的。</p>

“把人当玩物玩的富家少爷，惯会仗势欺人的奴仆，自以为可以拼出一条血路的活挂头”，这群人充斥在裴郁离的童年中，最大程度地剖开人性的丑恶面，淋漓尽致地展现给尚未经事的裴郁离看。</p>

这类人对裴郁离来说都是恶鬼，他凭什么顾及他们的性命？</p>

天道不该由自诩正义的人来主持，是非对错，也不该由局外客来判断。</p>

寇翊后悔极了，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做了这盲目指责的局外客。</p>

不过，裴郁离蹭了蹭他，却说：“没事的，当日还是我发火比较多，你已经委委屈屈地道过歉了。况且天鲲此来是押镖的，我确实做得出格。”</p>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段回忆都是对应前面的一些小铺垫的，是对裴裴的有些习惯和行为做出一些解释，下章会铺开说一下李小姐。</p>

前两卷彻底把裴裴在李家的过往给掰扯清楚了，第三卷开始会引出主线（虽然现在也在主线当中啦）。</p>

（第三卷卷纲还没理清楚的菜鸡作者在这里吹牛逼，找打！）感谢在2021-03-17 20:47:45~2021-03-18 19: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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