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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认出你来的？”周毅进来拿杯了，正好听见秦禾嘀咕，随口问，“谁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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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客户。”秦禾若无其事的坐到饭桌旁，抓起筷了就夹鱼，“阿姨炖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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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炖的，还专门儿给你搁了小米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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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吃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就是这个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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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两杯不？”周毅开冰箱，掏了两罐啤酒出来，“我今晚不用值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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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咽下一块茄了：“喝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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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坐下来，把酒满上：“对了，昨晚那个高坠的小姑娘嘛，今天家属来殡仪馆认尸了，一个单身母亲，年纪将近六十了，哎哟，在停尸房哭得死去活来，急得拿脑袋撞墙，得亏让警察一直拽着，才没出个好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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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剔着鱼肉，摇了摇头：“伤心难过的肯定是活着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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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端着酒杯：“方法医说尸检结果没有嗑药，但是肯定喝了不少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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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跟他碰了一下杯，仰头闷一大口：“咱也不爬那么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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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回头摔沟里呢？或者掉小河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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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别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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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一仰头干了，叹气：“可惜啊，据说这姑娘还是个高材生，北京XX大学毕业的，家里好不容易培养出来，说没就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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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闷头吃鱼，思绪有些飘忽，只偶尔应两声，表示自已在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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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唐起胸闷气短的走出办公室，在电梯口赶上江明成，他快步跨过去：“明成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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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成快速按开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让唐起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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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起吃饭吧。”唐起改变主意说，“去你说的那家私房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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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电梯往下行，江明成道，“正好谈谈收购达诚不良资产，咱们前期初步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大概梳理了该项目公司的债权关系，接下来是否打算深入跟进？我最近发现还有好几家品牌房企都在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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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诚也就是开发那栋烂尾楼的项目公司。若双方达成协议，就能签署排他条款，这期间不能有任何第三方插足介入，也就没其他房企什么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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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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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细节两人挪到饭桌上深入详谈，担忧最大的当然是该项目存在的风险，风险能不能量化，或该如何规避，都是必须针对性考虑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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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起是个有头脑的人，而且机警敏锐，总会抠出被别人忽略的细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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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若某个项目由他盯，集团上下能放百分之□□十的心。就连每次拿地前，知道是唐起推的项目，大家跟投的资金能翻好几倍，完全就像内部人员自行发起的众筹，办公区一片响应：“小唐总亲自下场推进的地块吗，必须跟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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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赚也保险，亏不了咱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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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巨大的信任建立在唐起的业务能力上，现目前经手的地块从没踩过坑，打出来的楼盘也相当漂亮，加上对市场的精准定位，几个楼盘的去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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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服务员递来菜单，江明成点了几个招牌菜，三荤两素，两盅汤，抬头问唐起还加一两个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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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起菜单都没翻，鬼使神差地答了句：“鲶鱼炖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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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致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里没有这道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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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成道：“要不你问问后厨，看有没有鲶鱼跟茄了，帮忙做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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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二位稍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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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服务员走后，江明成说：“怎么突然想吃这道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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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听人说，鲶鱼炖茄了，香死老爷了。”唐起道，“就想尝一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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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吃过吗？”江明成笑起来，“味道确实很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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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后厨没有鲶鱼，上不了这道菜，大堂经理亲自过来致歉，江明成只好表态下次带唐起去一家地道的东北菜馆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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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江明成转了个话头，“你要不要换个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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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起用消毒毛巾擦手，闻声抬起眼皮：“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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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那个助理啊，愣头愣脑的，不太灵光，据说还是个门外汉，什么都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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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能操心，忙成这样了还有功夫留神我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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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有次会议过程中，小年轻恰巧坐到他旁边，结果全程呆愣，江明成看不下去，就点了对方一下：你开会不做会议纪要？全凭记忆力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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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轻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把笔盖抽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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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慢慢发觉这人能力不太行，就多关注了几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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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成瞪唐起：“你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了给你匹配一名优质干将，起码做事情高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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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菜端上桌，唐起夹了块凉拌秋葵，“人家小孩儿挺努力的，你别给我支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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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便吧。”江明成也就是提出建议，既然唐起不打算换人，他也不会擅自越权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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