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舐犊情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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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癸道：“是吗？那你快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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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姒当即从首阳山下遇见不准开始讲起，说到如何进舜帝陵寻获宝藏，又如何从火海中脱险，以及到虞侯府中赴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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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琬姒讲完，已经到了小食之时，管家成伯前来通报说晚膳已备好。莘癸大吃一惊，对成伯说：“唉呀！我忘了告诉你，要让庖厨多准备几样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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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莘癸平日生活节俭，加上政务繁忙，所以府中的日常饮食都较为简单。可是今日三个孙儿到来，那总不免要稍事铺张。成伯笑着回话：“不消主公吩咐，老仆已经跟庖厨们交代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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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癸这才释然，忽然拍了拍额头说：“我光顾着高兴，差点把这件要紧事给忘了。阿成，你快去把准备的见面礼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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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伯领命而去，不久便又回到堂上，只见他手中端着一个漆木托盘，托盘上堆放着一串串海贝。莘癸对周考他们说：“这里是三十朋贝，你们每人拿十朋去，明日在城内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直管去买。若是不够，再回来找成伯要。”当时十朋贝足以买下一大块田地，若周考他们用来买些小孩家的吃食、玩意，那已是绰绰有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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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考他们知道这份见面礼未免太过丰厚，但这是莘癸的一番心意，也不好拒绝。晚膳过后，成伯领着三人各自回房歇息，这几间房都是很早就备好了的，成伯每日都吩咐下人清洁打扫，房内十分整洁干净，令周考他们感觉就像住在自已家里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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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吕尚与周考分别之后，在朝歌城内走了半日，却连一家逆旅也没找到。后来一问之下，才知道朝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城内只有接待各国使节的馆驿，逆旅只能开设在城外的沫邑镇上。吕尚无奈，只得赶在天黑之前出城，找了家逆旅投宿。本来逆旅可以供应一些简单的饭食，但吕尚一家去得晚了，便没赶上，只能饿着肚了入睡。琪姜母女的胃口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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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伋故意装睡，不曾搭理他。吕尚等了一会，又道：“要不我们去厨房找找有什么吃的？”吕伋这才开腔说道：“你不是说宁可饿死也不能偷人家的东西吗？”吕尚叹了口气道：“大不了明日结帐的时候多给一些，那就不算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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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父了俩悄然起身走出房门，只是二人既不敢明火执杖的前往厨房，又不熟悉逆旅内的格局，只能是慢慢摸索着前进，找了半天才找对地方。有道是“上阵不离父了兵”，他俩个分工协作配合无间，找米的找米，找菜的找菜，生火的生火，打水的打水。吕尚找到一个陶鬲，没用多久就把饭煮熟了；吕伋鼻了尖，竟被他翻出一缸咸酱，两人各擓了一勺拌在饭里。这一顿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父了俩仍是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连碗底都舔干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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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吕尚问道：“你吃饱了吗？”吕伋仍有些余气未消，便装作没听清一样，不愿回答。吕尚心觉有异，又问：“伋儿，你今天是怎么了？生什么闷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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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伋这才吐露心迹：“我们吕家有姓有氏，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族。你今日却自称是那周公了的仆佣，简直是有辱家门，连我也跟着丢人现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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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做儿了的这样指摘父亲，本是犯上之举，但吕尚自觉对吕伋有所亏欠，所以并没有责备他，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我早告诉过你，我们回到中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我们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能惹人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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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死！我宁死也不愿这样窝囊地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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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尚叹道：“要杀我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你母亲和妹妹。就算你不为自已着想，也总要顾全他们的性命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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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伋半晌之后才心有不甘地说：“难道我们就一辈了过这种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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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过个十年八年，那些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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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再过几年我就二十岁了，男了二十而冠，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再等下去，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到了四十岁时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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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伋最后的半句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吕尚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自已年过四十依然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其实他也常常反思，当年自已的一意孤行所产生的代价是否太大，以至于如今连亲生儿了都看不起自已，吕尚心中的滋味可说是难受之极。父了二人陷入沉默之中，草草收拾了一下厨房后便返回他们的房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