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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先竞月和“六大掌剑使者”虽是同时出招,但之间却还隔着丈许距离,谢贻香抢入双方当中,随即挥舞手中乱离向“六大掌剑使者”隔空劈出六记虚招,然后便收刀站立,朝六人抱拳笑道:“诸位前辈,承认了!”那“六大掌剑使者”和先竞月七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当中为首的郑若缺更是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纷乱别离,竞月贻香’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战,是我们败了。”
原来谢贻香隔空劈出的这六记虚招,虽然并未伤到六人分毫,但一招一式或防守、或抢攻,尽是针对“六大掌剑使者”各自的剑招出刀,从而将六人的招式一一化解开来;其刀法之绝妙,即便是峨眉剑派的“六大掌剑使者”,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正是她领悟出“融香决”后的大成之作。如此一来,六人即便是将手中的剑招使,也会被谢贻香的乱离尽数化解,自然也就消除了先竞月的性命之忧;而先竞月的这一招“独劈华山”落下,却依然可以击毙六人当中的一人,自然是先竞月胜了。
要说以峨眉剑派“六大掌剑使者”的身份,合力围攻先竞月这么一个晚辈,本就有失身份,只因为先竞月的名头太过响亮,甚至被称之为“十年后天下第一人”,六人见识了他的杀气,仗剑围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虽然有谢贻香的相助,峨眉剑派也依然六打二以多欺少的局面,甚至还有欺负晚辈的嫌疑,所以眼见谢贻香有能力化解六人的攻势,那郑若缺立刻便收剑认输。
眼见此战和气收场,谢贻香心中也松下一口大气,暗道:”好险。”殊不知她方才的招式虽然巧妙,但内力始终是硬伤,就好比前些日子在毕府里和“不死先锋”毕无宗动手,谢贻香的招式虽然不曾落败,但面对毕无宗的“天龙战意”,仅仅只在一招之间便已惨败,还被对方的内劲所伤;由此可见谢贻香离一流高手的境界,到底还差得远了。眼下面对峨眉剑派的“六大掌剑使者”,也是同样的道理,任凭谢贻香的招式再如何精妙,内力却不值一提,针对她装模作样比划出来的虚招,对方只需硬碰硬让刀剑相交,内力所到之处,立时便能让谢贻香溃败当场,莫说是要替先竞月挡下这夺命六剑,以她这点微末道行,能挡下三两剑便已是万幸。
幸好峨眉剑派的“六大掌剑使者”倒不失高手风范,就此罢手认输。旁边的岳大姐见状,不禁喜出望外,帮衬着说道:“在下虽是衙门里的人,但也略懂江湖上的规矩。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天下事本就是说有理、我说我有理,既然大家都有理,那便只能动手分个输赢,以此胜败来见真章,这便是江湖规矩。而今六位前辈手下留情,让谢三小姐和竞月公子这两位晚辈胜出,想必也当遵守江湖规矩,卖给他们一个面子,就此将这具婴孩尸体烧毁。至于今日的种种失礼,则由我嘉州府衙门一力承担。”
眼见“六大掌剑使者”败下阵来,峨嵋派众人可谓是哑口无言,就连那风若丧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抛下一句狠话,冷冷说道:“看来这位捕头大姐,是真不想继续留在蜀地了。”岳大姐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回答,却听朱若愚突然扬声说道:“我峨眉剑派虽然势单力孤,却还容不得朝廷鹰犬在我峨眉山上耀武扬威!先竞月,既然被称作‘十年后天下第一人’,可见造诣非凡,远胜我等江湖草莽。今日朱某人便以定海剑讨教一二,自然不算是以大欺小!”
这话一出,顿时将谢贻香吓了一大跳,就连先竞月也是双眉一挑,堂堂峨嵋剑派的掌门人、“江湖名人榜”排名第四的“定海剑”朱若愚,竟然会主动向先竞月约战,而且还要以赖以成名的定海剑作为兵刃?在场的峨眉剑派众人听到这话,也有些难以置信,纷纷上前劝阻,叫掌门人不可以身犯险,谁知朱若愚将手一摆,止住众人的言语,又向先竞月冷笑道:“竞月公子若是不愿应战,大可就此下山。至于今日之事,就当是不曾发生过,我峨眉剑派既往不咎。”
其实要说先竞月那招“独劈华山”的威力,谢贻香最是清楚不过,这朱若愚的武功就算再高,也未必及得上希夷真人、闻天听、流金尊者和毕无宗等人,可是峨眉剑派的这柄镇派神剑、“武林七大神兵”之首的定海剑,却一直令她心有余悸。试问就连鄱阳湖畔深谷之下的“混沌兽”,以及始皇帝亲口敕封的“华夏第一僵尸”,当日也是毁于这柄定海剑之下,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而且就在不久前,“雕花剑”赵若悔手持定海剑,以他的功夫居然也能和“不死先锋”毕无宗动手,若非内力不足,几乎都可以将毕无宗彻底冰封起来,一举将其击溃,可见这柄定海剑绝非凡物。如今这柄定海剑更是回到主人朱若愚手里,真不敢想象究竟能发挥出多大威力,先竞月的“杀气御刀”再如何强大,也绝不可能胜过手持定海剑的朱若愚。
更最要命的是,谢贻香深知师兄的脾性,只要认准一件事,那便是软硬不吃,说什么也不肯罢手;眼下他既已决意出头,坚持要将这具婴孩尸体烧毁,莫说是朱若愚的峨眉剑派阻挠,即便是天下英雄齐聚与此,又或者千军万马列阵以待,他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果然,就在谢贻香惊恐之际,先竞月已开口说道:“领教朱掌门高招。”话音落处,谢贻香已是花容失色,连忙抢上几步和先竞月并肩站立,朝朱若愚说道:“朱掌门好歹是武林中成名前辈,若是一对一指点晚辈的功夫,终究有些不太合适。既然朱掌门心意已决,那便由我们‘竞月贻香’二人一同领教,也是对朱掌门的尊重。”
谁知对面的朱若愚还未答话,身旁的先竞月已说道:“不必。”说罢,他伸手将谢贻香拦到自己身后,独自踏上两步,以手中的偃月刀斜指朱若愚,冷冷说道:“取性命,一招足矣。”
先竞月说出的这八个字,可谓是狂妄到了极点,在场峨眉剑派众人顿时沸腾开来,不少峨眉剑派弟子更是当场喝骂指责起来。那朱若愚也是神色微变,但毕竟修为不凡,哪这么容易就被对手激怒。当下他喝退众人,也不和先竞月废话,便缓缓拔出手中的定海剑来。伴随着定海剑离鞘而出,一股冰冷的寒意顿时弥漫出来,将众人所在这片空地彻底笼罩起来。
朱若愚剑上的这股寒意,自然是源于定海剑本身的神通,同时也是朱若愚内力的催发。不同于先竞月散发出来的杀气,乃是令人从心底生出惧怕,从而产生寒冷感觉,这定海剑的寒意则是由外到内,可谓是真真切切的冰冷感觉。不过片刻工夫,便冻得在场所有人手足冰冷,似乎血液都要冻结成冰,连忙往后退开,给朱若愚和先竞月二人空出一大块地方。
谢贻香见师兄不肯退让,反倒说出如此狂妄之语,不禁心中焦急,连忙大声说道:“朱掌门,杀害亲军都尉府统办是何罪名,自然心知肚明。的峨眉剑派若是还想在江湖上立足,那便不要乱来!”话音落处,对方的风若丧也争锋相对道:“笑话!有道是天高皇帝远,试问‘竞月贻香’若是命丧于这峨眉山上,只怕也没几个人知晓。更何况此番分明是二人来我峨眉山挑衅闹事,朱掌门为求自保误杀先竞月,当然是在情理当中,难不成皇帝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统办问罪我峨眉剑派?”说罢,他显然也有些惧怕先竞月这位“十年后天下第一人”,又扬声说道:“先竞月,今日若是敢伤到掌门人的一根头发,哼,只怕‘竞月贻香’二人连同这个女捕头,休要想离开我峨眉山半步!”
听到观战众人的争执,场中的朱若愚不禁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放心,这年轻人再如何狂妄,我也会留下他一条性命。”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先竞月趁他分神说话的这一刹那间,顿时飞身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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