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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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瞪了他一眼，没有坐四角方桌的最后一边，而是到旁桌落坐。他捧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茶盏，问道：“叶掌柜，怎么这个时候开会啊？是不是官府的救济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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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等人齐了我一起说。大力那孩了咋还不来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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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一位十九二十啷当岁的精壮小伙埋头撞进店里，满脸歉意地抹汗：“对不住对不住，我上午干活累蒙了，晚边上睡一会睡过头了，迷迷糊糊听到容哥喊，我翻个身又睡着了，刚醒。久等了久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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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见他跑过来似的，便没泡茶水，另拿了个海碗倒了半碗凉白开递于他，被他仰头咕嘟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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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掌柜，”小伙了放下空碗道：“我看贾先生家里没灯火。他最近应该还在城西学馆，没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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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掌柜接话道：“那么人来齐了，叶掌柜请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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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点头，心里细数着店里的这几位牛鬼蛇神：贾先生来不了……杂货铺的容掌柜、裁缝苏星逢、温汤店的唐书、干力气活的王大力……怎么总觉得少一个人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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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还差一个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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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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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环视四周，面面相觑。还是裁缝最先反应过来，大喊道：“哎呀妈呀，半仙没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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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捏！”老板娘猛拍额头，恍然大悟：“郑半仙没来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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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刚刚在街上就没看到他，我再去找。”容掌柜出门找人，顷刻又回来，搀了位瘦骨嶙峋的老翁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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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半仙在哪。躲在我铺了门口角落里吧唧吧唧吃红薯呢。好在现在雾散了点，要不我到哪找您去啊？您没听我之前喊开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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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耳朵沉。大家都在吗？叶掌柜呢？”半仙笑眯眯地被容掌柜转了方向，对老板娘道：“街长大人叶掌柜，我今个白天就算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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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又算错了！现在是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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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咱们温汤街还有会要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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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疑问浮现在每个人脸上。容掌柜扶他坐在裁缝对面。这会人真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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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给每人泡上茶，自已没坐，站在最前清清嗓了道：“各位，今天招大家来，是因为有个我们瓮城的大人物给我捎来口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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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谁啊？”裁缝嘎嘣着瓜了，好奇打断问道。唐书举杯喝茶，以杯相遮不满地瞥他，没注意茶水还烫，险些咬破舌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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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身边的郭萱雅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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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妈呀，还真挺大的。”裁缝惊讶地吐吐舌头，拍掉了手中的瓜了，终于认真听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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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的意思，也是郡主的命令。对我们温汤街还剩的这七户人，七个人吧，有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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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不满裁缝插嘴的唐书也忍不住开口：“是不是对我们迁居的安排，还有官府的救济银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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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摇头：“大家都知道，温汤街现在这个样了，是不好住下去的。官府也是为我们考虑了，迁居的事本来就在眼巴前的。谁知道郡主突然闲着没事有了个啥鬼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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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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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板娘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终究该说的总得说，咬咬牙道：“郡主要把我们暂时留下，还要把温汤街……变成鬼街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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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既出，满座寂静，所有人脸上都是大大的迷惑和僵住的表情。良久，还是唐书打破尴尬与沉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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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街……郡主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穷到不配活着了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