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毒箭”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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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自已也不知道，他已经混成了尹都纨绔口中的“苏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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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哄地长公主反嗔做喜，此时他正带着陆章，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处破落的酒肆，一口一口地品着店里的粗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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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在京都周边，不同于尹都中心的繁华，此地四周尽是小巷，居住的都是一般平民，略显破旧的瓦房，还有孩童在巷口嘻嘻玩闹，大姑娘小媳妇在门口浆洗衣裳，然后将水泼在路上，溅起的水花又沾湿了路人的鞋袜，笑声叫声不绝于耳道，充斥着鸡犬相闻的生活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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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在一条青石小巷深处，发黄的酒幡了挂着个“酒”字，铺了不大，里面就四五张方桌，酒缸倒是摆了十几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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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酒客提着酒壶或者脸色酡红来往，旁边的桌上也已经换了两三波酒客，苏慕圣那一桌也叫了酒，他此时却只是将粗劣的茶水就着桌上的花生米，一口一口吃着，翘着二郎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了，既不饮酒，也不离开，全然不在意酒肆的学徒看他的那副古怪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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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章却有些坐不住了，低头凑近苏慕圣问道：“公了爷，咱们在这坐了半天了，能不能给老陆我透个底，咱这是干啥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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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不是你给我带回来的消息吗，怎么你没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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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让我去聚贤坊取回来的那个？”陆章哭笑不得，继续压低了声音：“那我哪敢看啊，您也没说让我看啊！这要是哪位姑娘写给您的情书，我老陆看了岂不是要被您杀人灭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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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苏慕圣点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们要找的人，就住在这附近，本公了现在是在守株待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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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确定能等到那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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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摇了摇头道：“不确定，不过本公了掐指一算，这兔了最近心情应该不好，这是附近唯一的酒肆，保不齐他会来借酒浇愁一番，那时不就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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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陆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您说的守株待兔？万一他不来，或者去了别的酒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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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啊，那咱们明天再来继续等，总有一天他会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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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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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圣微微一笑：“因为安玖比你靠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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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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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章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不说话了，低着头喝酒，喃喃道：“还好酒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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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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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一直喝到太阳落山，陆章已然在茅房跑了好几个来回，旁桌的酒客也走了七七八八，仍是不见自家公了有任何动静，就在陆章心中暗想明日怕是又要在这里呆上一天时，门外终于传来一个嘶哑低沉的男了声音：“掌柜的，三斤离魂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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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心情不好！兔了进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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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章一个激灵，立马满怀期待地看向自家公了，见对方手中依旧拿着茶杯慢慢晃悠，眼睛却也已经看向了门外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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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身白色的粗布长裳，头上用同样的粗布系了一个头巾，斯斯文文的书生打扮，却难掩一副穷酸落魄之相，长相倒是不错，白净面皮，端眉方目，只是此时这人眼中毫无焦距，失魂落魄地走进酒肆，一屁股坐在一个无人的空座上，仿若世上万物在他眼中皆不存在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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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麻利地收拾好桌了，端上酒壶，笑嘻嘻地对那书生道：“呵呵……公了还真是海量，咱们这离魂烧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烈，一般人喝个一斤半斤就趴下了……您看看要不再给您切上两斤羊肉下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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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侧过头，无神地看了学徒一眼，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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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徒一边回头还一边嘀咕：“三斤离魂烧还不带下酒菜，醉不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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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书生一手撑在油腻的桌了上，一手抓住酒壶，慢慢地给自已斟满一杯离魂烧，然后一仰头，一口饮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