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囚禁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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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路加也没有提出换掉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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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麻烦了，而且这件衣服确实很合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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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头上讽刺了兰斯几句，兰斯也像往常一样不轻不重地应下，态度很端正，但谁知道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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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路加归还夏佐的衣服时，夏佐瞪向把两件相同衣服穿出不同气质的主仆二人，眼睛都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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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太宽大，我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路加语气平常，“只是件衣服而已，夏佐，不要表现得像被抢了洋娃娃的三岁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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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雨已经停了，贵族们嫌车厢里憋闷，都纷纷上马，伴随车队缓缓前行。路加骑着恶灵和夏佐并排，兰斯则走在下面牵着他的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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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十分和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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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的视线在他们之间飘来飘去，不可置信道：“路加，有关你的‘新情人’……那些传言不会是真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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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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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在心里耸了耸肩，面上不太在意道：“或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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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盯着兰斯的背影，脸色凝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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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路加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我又不是没情人，也没见你这么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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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夏佐摇头，“我不喜欢他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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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好友和这位新情人实在亲密得过分。有时候夏佐甚至会感觉，自已在路加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已经被抢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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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觉得他眼睛还算漂亮。”路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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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很能理解夏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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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的眼神不像奴隶，更像神，迫使所注视之人向他归顺臣服。感觉敏锐的人面对这种眼神，只会本能地感到威胁和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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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谁都像他路加一样有亵渎神明这种奇怪的癖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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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味变得真快。这种硬邦邦的……”夏佐撇着嘴，手掌虚虚抓握了两下，“一点都不好抱，很没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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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忍不住笑了笑，看向默默牵马的兰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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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听到“不好抱”这种评价，会怎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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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别有风味呢。”路加一边轻飘飘地打趣，一边关注兰斯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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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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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的视线，兰斯回头望向他，温和道：“殿下，是‘恶灵’走得太快了吗？”</p>

光明神在上，路加想，什么时候能让他有读心术，看看这张万年不变的漂亮脸蛋之下到底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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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腹诽着，忽听夏佐道：“快看，我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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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红发贵族手指的方向，路加望到了几顶耸立的塔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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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鸿林夏宫和王宫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它如钢铁般尖锐孤高，几顶瞭望塔之下，是巍峨耸立的城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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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棒？”夏佐眼中带着热切，“圣鸿林夏宫是由武装城堡改建而成的，‘狮心王’曾经率领骑士在此地英勇奋战，以此为基点从蛮族手里征服了大片无主之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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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殿下，”他目光闪烁，“这里是你我的先祖并肩浴血奋战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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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仿佛还残留着数百年前铁和血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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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望着那雄伟的城堡，一阵口干舌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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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登上王位，如果能捍卫自已的领土，如果万民臣服、万邦来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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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自已快速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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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夏佐、安其罗和阿芙拉都是很好的辅助者。如果有他们的帮助，再选贤任能，日渐腐朽衰弱的圣国会重新走上荣耀之巅，任何胆敢轻视他的外邦都会付出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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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路加轻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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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缓缓前行，失去了密林的遮挡，整座圣鸿林夏宫显露出他的真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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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座极高的石塔耸立于城墙中，它比所有瞭望塔都更高，塔尖仿佛扎入了云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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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路加忽然有些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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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有名的瑶光塔。”夏佐说，“以北斗第七星为名，大陆最高的占星塔。据说只要守住唯一的入口，任何人都无法进入高塔顶层——强大如教皇也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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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讲述，路加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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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瑶光塔”竟在圣鸿林夏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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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赫赫有名，无懈可击——书中的小王了最后就被囚禁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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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扶住额头，脑海中晃过一张张真实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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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石墙，猩红的帐顶，永远挂在脚踝上的锁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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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夏宫，兰斯若有所觉，回头望向路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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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空茫的眼睛一动，对上他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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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双紫色眼睛里，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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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微微一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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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路加低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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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刚松开手，路加便纵马扬起四蹄，向前飞奔而去。身后传来乱糟糟的呼呵声，但他什么都不想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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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恶灵”撒开腿奔跑，没有任何人能骑马追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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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速地刮过他的脸颊，路加策马狂奔一阵，逐渐冷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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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兰斯洛特在他的掌控中，他们之间有光明神的契约，一切都会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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