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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笑了笑,拱拱手小声说:“听说父皇打算让豫章下嫁给冲哥,如今咱们是亲上加亲了,外甥在这里恭贺舅舅了。”
长孙无忌压低声音笑了,其实他最在意的,不是皇帝嫁哪个公主,而是皇帝对自家的态度。外戚一直以来都是皇权的打击对象,可是长孙家不同,他作为皇帝曾经的友人,一直以来得到的只有信任。如果不是皇后妹妹觉得他升任尚书仆射有鲜花着锦的危险,此时的他已经成了尚书仆射,大权在握了。
长孙无忌虽然笑嘻嘻的,但转眼就端着舅舅的架子严厉道:“没事儿多研究研究政事,总打探这些干什么。陛下命我和魏征、房玄龄轮流到东宫教授你如何处理政务,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玺印,做事情当成熟稳重才行!”
虽然不满这个老混蛋的叨叨,李承乾却只能恭身受教。
另外,说起太子玺印他就来气,印章刻了这么久,可是到手的时候才发现小的跟后世财务部的印章似的,工匠要在拇指食指成圈这么大的印章上刻上“东宫太子李承乾”的字样,难度可想而知。再加上玉石的雕刻费时间,刻废了就会直接废弃,也难怪要这么长时间了。
如今印章到手,他作为太子,也能够正式涉足政事了。虽说只是参考,但是一个太子在议事圈子里的份量虽小,却不是没有。
这一天的宴会举行了很长的时间,直到皇帝不胜酒力,才宣布结束。
看着皇帝老爹捂着脑袋艰难的样子,李承乾就知道这家伙的风疾,也就是高血压又犯了。孙思邈的医嘱中不是没有禁止食用大鱼大肉,禁止喝酒,可是这混蛋总是不放在心上。
一想自己以后多半也会被高血压困扰,李承乾就头疼了起来。
头疼归头疼,有时间为以后担忧,倒不如从现在起就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自己以前也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自律的时候,每天天刚微微亮,就起来,先是跑步,然后击剑、射箭,练拳。
受伤的小腿到底败在了年轻人强大的恢复力下,有张赟和阿史那雪的陪练,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自己曾经幻想过的高手。
“殿下,兵部的文书。”
擦着汗,李承乾伸手接过张赟递过来的文书。
可是看完后,却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杜如晦就认准了太子亲率坑是不是,怎么一直以来清缴秦岭外围野兽的任务总是落在太子亲率的头上?过两天就是小年了,腊月的寒风里让将士们出动,岂不是往死里坑人嘛!”
于泰就在一边,见太子暴怒,就说:“殿下,去年您伤了腿,前年太子亲率在草原,秦岭外围的野兽已经两年没有清缴了。属下听闻靠近秦岭的村子,总有猛兽袭击的事情发生,大冬天的进山,莱国公就是再没脑子,也不会开出这样的命令。您不妨再看一遍,没准儿,只是清理村子周边呢?”
于泰都这么说了,李承乾也只能继续看下去。果然,命令里只是清理村子周边的山林,并没有要求进山。可就算这样,也是坑人啊。
今年官员封笔封的早,想都不用想,杜老贼现在已经把兵部的大印封存,然后溜回家等着过年了。就算要反驳这命令,也没办法。
不,这不是命令,老子的太子亲率是东宫太子的私军,不归兵部管辖,你兵部也只能建议,却不能命令!
可是丢掉这个文书的话....
想一想那些被野兽袭击的村民,李承乾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接过杜如晦丢过来的烂西瓜。
“既然去那就都去,召集部放假回家的亲率士兵,给吴王去信,给耿国公去信,这次咱们多去点人,兵部丢来的是一个烂摊子,但咱们可不能当成命令,就当成是冬猎好了!”
奉命清缴野兽和冬猎,二者的意义相去甚远。
就连张赟也笑着说:“殿下的箭术突飞猛进,正是尝试的时候,奴婢这就给您准备弓箭去!”
看着文书上令人生厌的字迹,李承乾拿着文书回到书房,在上面写下“杜老贼你混蛋”六个字,然后盖上了太子玺印,吩咐方胜拿去六部文书那里封存。
虽说这是一个出宫玩耍的好机会,可是该做的抵抗还是要做的。
于泰不久后就把信送到了。
临近年关,学院也放假了,他困守在吴王府里了无生趣,得知冬猎的消息后高兴的要跳起来了。冯盎也是如此,为了多学学中原的典籍,他干脆就住在了长安,可是作为岭南的无冕之王,手下还有两千的军士,在长安城里却一动不敢动,生怕惹到一身腥臊。世居岭南的他更怕冷,再加上学习的时间久了,总想活动活动筋骨,李承乾的邀请正和他意。
“你要去打猎?我也想去。”
看着一身襦裙装扮的阿史那雪,李承乾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那就去呗,不过你得换上士兵的衣服,免得被人认出来。知道你其实是想你弟弟了,我可以让人去接他,在打猎的这几天里,你们俩可以好好聊聊。”
阿史那雪立刻高兴起来,大呼小叫的就去换衣服。
不止她开心,李承乾也很乐呵,光明正大的出宫的机会,以后可就不多了,逆来顺受怎么行,把吃亏变成占便宜,才是活命的法子。
太子亲率的集结地点是东宫门前,在队伍到齐后,李承乾就带着阿史那雪出发。
在丰乐坊接上李恪和他的侍卫队,在开明坊接上冯盎、冯智戴和他们爷俩的部署。然后,沿着朱雀大街,从明德门出去。在城门官腿软的注视下,四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知道的是太子带队清缴扰民的野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要造反。
天气很冷,可是出了长安后,所有人都很快乐。
冯盎此时意气风发,丝毫看不出怕冷:“殿下,此去秦岭路很远,既然辎重已经运到了临近秦岭的村子,不如我等纵马狂奔如何?”
见冯盎要赛马,李恪赶紧说:“耿国公不知,皇兄曾经两次坠马,差点危害到性命,如今能重回马背,已经是心性过人了,咱们还是慢慢赶路的好。”
听李恪这么说,冯盎只能告罪一声。
“冯公告罪个什么,其实孤也想试试纵马狂奔的感觉,一直慢慢悠悠的走,可不算破开心障。咱们还是....卧槽!”
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滚烫的茶壶从擦肩而过的马车上丢了出来,无巧不巧的正好丢到了他胯下的马身上。
得亏这匹母马性情温顺,虽然被烫的叫出了声,可还是没有尥蹶子狂奔。
“有刺客!”
于泰一声喊叫,就带着亲率士兵,刀出鞘、弓上弦,把那辆马车逼停。
至于张赟,早就气势汹汹的拿着刀冲了过去。
这个茶壶丢出来的实在太准确了,如果不是太子这匹马性格好,恐怕当初的惨事又要上演。
李承乾没心情管那辆马车上的是什么人,赶紧拿袖子帮马擦干水迹,心疼的要命。不管怎么说,这匹马都陪了自己好久,自己对骑马的信心,就是在它身上找回来的。
另外,特娘的老子是不是命里跟马真的犯冲?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好不容易才把马安抚好,转头就见地上跪着一男三女,在张赟的弯刀下战战兢兢的。
刚要发火,才发现跪倒在地的长须男子有点面熟。
“武士彠,殿下昨日才在宴会上救了你一命,今日你就行刺,啧啧啧,恩将仇报啊!”
张赟没理会冯盎的话,眼前是应国公又如何?就算是个王爷他也要把话问明白!
“武士彠!你是不是谁派来行刺殿下的?说出你背后的主谋,杂家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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