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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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意都不容易，人家也有难处。”</p>

“主子别伤心，咱如今这光景，主子想送什么给老爷不行呢。”</p>

“好了，你快去吧。”</p>

她拿手帕拭泪，许是年纪大了，一旦触及往事，便泪眼朦胧。她的确买过配结，也刻过字，也哭着求过掌柜。但她送的对象，不是父亲，是她少女怀春，喜欢的一位少年。</p>

是她毕生所求的，一心人。</p>

他要去战场杀敌，她能为他做的，就是刻两字“平安”相赠，希望此愿成真。只是，她来不及送出这份礼物，那一别竟成了永别。</p>

刀剑无眼，战场每日都会死人，他又怎会是例外。可她一直觉得，是她没送出的那份平安，让他丢了性命，不然他一定会带着那份“平安”，平安归来。</p>

再后来，她彻底死了心，遵从父母亲的意愿，入了相府为妾。</p>

谁没有一点往事回首，那回忆或悲或喜，想起来的，都不过是一句叹息。</p>

说要过生辰的时候，姚乾乾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这里，已经是四十一岁了。</p>

四十一，四十一，姚乾乾想，再过几年？才可以叫寿辰呢。想罢便摇头，反正那时候自己已经不在这里了。</p>

这次的生辰宴，看得出二姨娘准备得很用心，简单大气，低调又不失奢华，反正就是特别对她的眼，不过就是送礼这一环节，姚乾乾有些坐不住了。</p>

先是皇宫那边，派来了一位太监，众人要跪下听旨，先是宣读了明王送的礼物，吧啦吧啦，然后又是太后送的礼物，吧啦吧啦。</p>

一道圣旨加一道懿旨读完，姚乾乾只觉得膝盖都跪麻了，皇帝哥哥，我知道你有钱有权，和母后大人一起随便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干嘛还分两拨。</p>

“相爷，夫人，礼物已送到，咱家就先回去了。”李公公尖声细语道。</p>

“公公慢走，改日微臣定当入宫谢恩。”</p>

接下来相府的礼物便更是奇怪了，相爷送了她一副名贵的字画，说是他最看重的一位画家最好的一位作品，十分之珍贵吧啦吧啦。</p>

姚乾乾看了看，实在无欣赏之能力，偏偏那二姨娘还道，“相爷可是最喜欢这幅画，平日里舍不得拿出来示人，今日也多亏了夫人，妾身才能一饱眼福啊。”</p>

姚乾乾：不然我送你到你屋里一饱眼福可好？</p>

然后二姨娘送了她一个什么宝瓶，雪姨娘送了她一副首饰，都是极其珍贵，极其好看。还有那五姨娘啊，哦，冷如沁根本没来，连老夫人也是称病未到，只派人送了厚厚一摞佛经过来。</p>

最后这位四姨娘更是奇葩，起身说夫人什么都不缺，自己精心排练了一段舞蹈，想献给夫人，希望她喜欢。</p>

姚乾乾嘴角抖了抖：你直接说跳给相爷的不就行了，反正我也不爱看。</p>

所以她很想说不必了，但还是面带微笑道，“是吗，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了。”</p>

“那妾身就献丑了。”说完，还面带娇羞的看了相爷一眼。</p>

舞蹈开始了，反正姚乾乾也没心情看，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可是视金钱如心头肉的，收到的礼物就算她不懂，但价值连城她是懂得，但不知为何，许是在自家钱库呆久了，对这些身外之物没那么在乎了？</p>

不可能，这太恐怖了，我怎么能习惯视金钱如粪土的生活呢，不好不好。</p>

还是这样想吧，除了这段舞蹈，她收一份，便是赚一份。</p>

酒过半巡，她脑袋发昏，想要出去醒酒。</p>

相爷不放心她，“我陪你一起。”</p>

“两个主人都走了怎么行，你留下主持大局，若黎陪我就好了。”</p>

“相爷放心吧，奴婢会照顾好夫人的。”</p>

“外面风凉，披件衣服，早去早回。”</p>

出来后，姚乾乾被冷风一吹，浑身直打颤，但很快又开始拥抱这份凉爽。</p>

“夫人，你觉得怎么样？用不用奴婢给您煮碗醒酒汤。”若黎边给她披衣服边道。</p>

“我没事，你真以为我醉得这么厉害啊，我那是装得，我其实，我其实根本不用你扶，我就······”</p>

吧嗒，摔倒在地。</p>

“哎，夫人夫人。”若黎赶紧扶起她，“不行，您醉得太厉害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p>

“回去？回哪儿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家了，没有，干嘛总是让我回去，你，你不知道，一个人的日子好难受啊，特，特别是没有钱，我真得很努力在赚钱了，你知道吗？我真得很努力了，可他们还不放过我，我摆，摆脱不了他们······”</p>

声音越来越低，姚乾乾趴在她肩膀上，像是睡着了，嘴里还是喃喃自语，已是听不清了。</p>

若黎也是思绪万千，把她的头发拨在一边，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