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一生唯一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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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 唯一的错事，便是害得一对母子骨肉分离。</p>

我恨那个女人，她原来是伺候我的奴婢，胆小谨慎，平日和人说话连头不抬，这样一个人, 却不知不觉, 将相爷勾引了去。</p>

我将自己的信任交于她，她却彻底背叛了我。她做了姨娘，还和从前没有区别，低眉顺耳, 我找她质问，她低垂着眼睛回答：“我不想再过奴婢的日子。”</p>

“所以你一开始就存了这种心思。”</p>

“二姨娘，人若不为己，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是你太过天真。”</p>

我打了她一巴掌，我承认那一刻她戳破了我对人性仅存的期待, 刚入相府时相爷几乎忘了有我这个人, 我整日怏怏不乐, 是她陪在我身边，告诉我人生只要熬过最难的时刻, 便可柳暗花明。</p>

我以为我熬过了，因为有了身孕，而她却毫不留情的离我而去。</p>

福宝生下来不过三月, 她却有了身孕，每个人都对她嘘寒问暖，照顾有加。我原本想除掉她的孩子，但这样一来嫌疑太大，而且每次看着福宝沉睡如天使的睡颜，我便知道，我的手上不能沾染鲜血，福宝不需要一个残害婴儿的母亲，即使是为了他。</p>

于是，我想到一个办法，在她孩子刚刚生下的那一刻，我便用计让她离开，绝不能留在相府。陆含元家境贫寒，自幼被失明的奶奶养大，而她入相府为奴后，家中只有她奶奶一人。我以此威胁，让她做了选择。</p>

于是，她疯了，在刚刚生下孩子的第二天。</p>

我的手上没有沾上鲜血，但不代表我不会因此愧疚。我依然怨陆含元，但是元琛，我深怀愧疚。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过错也没有。偏偏，却受到了最大的伤害。</p>

福宝与他年纪相仿，喜欢粘人，特别是生病的时候，我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每当这时，我便想到元琛，亲生母亲不在身边，喊痛的时候怎么会有人感同身受。</p>

我知道我错了，我没有杀人，但生离往往比死别更痛苦。我牵扯到无辜的人，还欠下了一身的债。</p>

焚香燃烛，一夫人跪在佛前，嘴里念道，“我佛慈悲，静纯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不可饶恕，但千般过错，只涉及我一人，与我儿福宝无关。若是要降惩罚，静纯甘愿受过，只愿您佑福宝一生平安。”</p>

二姨娘闭门谢客，一天未曾进食，门口的小丫头好奇的问，“夏之姐姐，二姨娘这是怎么了？”</p>

“主子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夏之瞪她一眼。</p>

“奴婢也不想管，但夫人要设答谢宴，二姨娘不能不过去啊。”</p>

夏之微微叹口气，“就和夫人说，多谢夫人的好意，但二姨娘身子不适，无法出门。”</p>

小丫头有些为难，答谢宴是相府的传统，二姨娘若是不到，恐怕不和规矩，“这······”</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瞧，二姨娘现在可能出来吗？快去吧，放心，不会让你挨板子的。”</p>

正说着，门忽然开了，二姨娘目色清明，脸色有些憔悴，微然道，“夏之，给我上妆。”</p>

“主子，可你昨夜一宿都没睡······”</p>

“无妨，快点，不要让夫人久等。”</p>

各房聚集到姚乾乾处，发现并没有所谓的宴席，而是茶会。</p>

姚乾乾笑着解释道，“我不胜酒力，昨夜多喝了两杯，头便昏沉沉的，今日便以茶代酒，谢谢诸位妹妹为我庆生了。”</p>

雪姨娘最先道，“妾身也不喜饮酒，自以为这样的茶会才是最好呢。”</p>

“切，你以为有什么用？夫人又不是为你办的。”陈嘉儿阴阳怪气道。</p>

“妹妹自然知道，夫人是为我们所有人办的。姐姐喜欢饮酒，如今这茶会，一定很不适应吧。”</p>

姚乾乾不愿意听人争执，摆手道，“好了好了，喜欢就多品几杯，不喜欢便不喝，自在就好。”</p>

边上的冷如沁漠然无语，这说她也是个奇葩，明明她的生辰宴都没来参加的人，这个答谢宴倒是来得挺快，真是不讲究啊。</p>

“静纯，你的手怎么了？”</p>

二姨娘品茶的时候，包着手背的白布原本一直用袖子遮挡，这下露了出来。姚乾乾这一问，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p>

韩静纯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急不缓道，“没什么，昨天修建玫瑰花枝的时候，不小心被刺伤了。”</p>

“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玫瑰多刺，该小心点才好。”雪姨娘把手搭在她手上，贴心的开口。</p>

二姨娘看也不看她，不留情面的把她的手甩来，定定道，“我知道，多谢妹妹关心。”</p>

雪姨娘有些尴尬的抽出手，“那就好，姐姐自己当心吧。”</p>

一直对周围漠不关心的冷如沁，看着这两人的反应，若有所思起来。</p>

另一边，承欢在喜言的帮助下，换好了男装，去掉平日里的繁琐，不带任何装饰，头发全部梳上去，显得清爽利落，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