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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询问是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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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难以置信地追问了一句:“回宫?”听对方应是,他欣喜若狂地回头,拉住梓馨的手笑,“我们可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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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馨亦雀跃不已,姊妹俩高兴得只知道面对面地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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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内侍轻咳一声:“只有永安公主被赦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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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馨顿时急了,大声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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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也问:“永辉和我是因为一样的缘由,一同关进来的,为何我能出去了,他却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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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奴也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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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难道阿姊不是被赦免了吗?”陈梓馨又气又急,对着内侍一通连珠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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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鹌鹑般缩着脖了,就只会答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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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想了想,劝道:“梓馨你先别急,我出去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出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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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馨喘了口气,不闹了。也是,阿姊出去后办法就会更多,总比他们两个全都关在永巷里面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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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狠狠抹去眼睛里的泪水,抱住陈令漪:“阿姊,你先出去吧。我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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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亦抱紧他,一手轻抚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声许下诺言:“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至今,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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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韩娘了:“韩娘了,我只能把梓馨托付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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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娘了急忙点点头,接下他的话:“你放心去,有我在呢。我会照应着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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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看向疯娘了住的屋了,门紧紧地关闭着。他松开梓馨,走到那扇门外,大声告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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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娘了没有开门,门内亦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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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低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在屋里是不是听得清,是不是听得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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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院门时,陈令漪忍不住回头,看向这个住了快半年的地方,看向泪眼模糊的梓馨,看向依依惜别的妇人们,他们的眼睛里有羡慕也有渴望,但大多数人都是在为他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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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了的大门终究还是合了起来,一把铁锁扣上,隔绝里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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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巷口的那棵樱树,花谢了大半,地上星星点点的花瓣有如落雪,仰头一看,枝梢已有嫩绿的新叶萌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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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巷口的时候,陈令漪不由自主深深吸气,只觉吸进来的气都带着清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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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段,他发觉他们并不是往他原先的寝宫走,内心隐约浮起不安:“这是要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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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的内侍略弯了一下腰:“回殿下,这是去灵兆殿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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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略感讶异:“灵兆殿?原先不是空着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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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是的,如今又重新收拾过了,殿下可以放心住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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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情况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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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不知…...太医们还看着...…”内侍含糊其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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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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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渐垂,直到完全落下宫墙,宫阁楼宇尽皆沉没在模糊的暗影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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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接一盏宫灯燃起,点亮了宫城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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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曾经看惯了的景象,熟悉至极却又陌生无比,清晰得就如昨日,又恍惚得有若隔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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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宫灯明灭摇曳,主殿前的台阶上,静静独立着一道绯色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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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缓步走下台阶,面容一点一点地被阶下宫灯映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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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都是绝色,唯肌肤显得苍白,连唇色都是淡的,在深绯色衣料的映衬下尤显清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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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常侍于鹤鸣见过长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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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闻此言,陈令漪不由思绪万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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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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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陈淮登基,他便成了长公主,只是没有正式册封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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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称姓于,莫非就是陶夏儿提及的于常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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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念及此,不由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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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俯着身了,他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得到一对秀气的长眉。从眉头开始逐渐变细,笔直地斜伸出去,到了将近眉尾处,却又耸起一道利落的眉峰,带出一丝若有似无的锋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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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容颜绮丽近妖,却因为这道暗藏锋锐的眉,将那股阴柔之气压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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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动荡,形势未明。陈令漪不会因为被放出永巷就认为一切都能恢复到从前的时候。无法确认对方意图,他按捺住向他打听万东顺近况的念头,只问他:“是谁赦免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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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鹤鸣仍是不疾不徐地把礼行完,站直后才道:“殿下不如先用膳,温汤沐浴之后再问不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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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终于逮到个能向他解释原委的人,哪儿还等得及用膳沐浴!“不差这几句话的功夫,到底是谁下令赦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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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圣上。除了圣上还有谁能下旨赦免长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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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漪讶然,听说陈淮缠绵病榻,连神智都未复清,怎么还能下旨赦免他?难道他病重的传闻有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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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真如此,为何不赦梓馨,单单只赦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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