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落花人独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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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焦急, “卿八卿八，你别听他的。”</p>

顾游之道：“卿先生，长生不老, 容颜永驻，您不向往吗？”</p>

吴氏也跟着劝道：“对呀卿先生, 长生没什么不好的。您看那么多凡人, 老了病了躺在床-上下不来了，活着给家人拖累，自己也活得痛苦，但偏偏为了家人又不能寻死，多难受，若他们能得以长生, 岂不是皆大欢喜？”</p>

卿八抬眸, 终于开口。</p>

她道：“我承认, 长生不老确实很好，人人都很向往。”</p>

施氏大声道：“卿八！”</p>

顾游之笑道：“卿先生明智。”</p>

“但生老病死, 是天定至理。”卿八开口。</p>

哪怕她求生问道，也是会死的，从来没有什么不朽的存在。</p>

“况且，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你没有资格替旁人决定他们如何活。”卿八开口，“是寻仙问道、当僵尸苟活亦或是当百年凡人，都该由他们选择，而不是由你决定。”</p>

“你非神明，更非天道，你没资格决定人类未来进程。”</p>

顾游之笑道：“卿先生，您实力这么强, 怎么心性这般天真？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的世界，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需遵守规则。”</p>

“您走路时，可会在意蚂蚁的生死？可会与蚂蚁商议，你要走这条路，让它们别经过这儿？若是蚂蚁们说自己要走这条路，您会绕道？”</p>

“您不会！”</p>

“您行事既然遵循强者为尊的规则，又何必假惺惺地说，要先问过蝼蚁意愿，蝼蚁，是没有选择的。”</p>

顾游之傲然道：“我为王，人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我的臣民，要么死！”</p>

吴氏望着这样霸气侧漏的顾游之，双目仿若有光，望着他，犹如望着自己的神明。</p>

施氏很生气，“卿八，杀他，杀了他！”</p>

这就是他不问过她的意见，就肆意杀她，还说她能活这么久，得感激他的原因吗？</p>

呸！</p>

卿八道：“顾道友，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p>

顾游之跟着一笑，“您能想通，我真高兴，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p>

“卿八！”施氏望着卿八，不敢置信。</p>

“那便按照强者的规则来。”卿八开口，“强者为尊，决战吧！”</p>

顾游之面上笑容微顿，道：“你还是要与我为敌？”</p>

“是你要与我为敌。”卿八开口，“我更愿意当人，不乐意当僵尸。你要我当僵尸，那便是我的敌人。”</p>

她又跟华仙说，“华仙，你知道么，天地六道，生死轮回，是世界至理，若是凡世全是僵尸，没了新生，没了轮回，鬼界便会坍圮，一旦鬼界坍圮，世界便会毁灭。我不骗你，你再考虑考虑。”</p>

顾游之定定地望着卿八，道：“冥顽不宁！”</p>

“梓童，毁了施氏肉-身！”</p>

卿八既然在意轮回，他便让施芸再也无□□回。</p>

顾游之眸光戾光闪烁，身形似穿云而来，瞬间来到卿八身前。他手中青铜剑动，如飞云掣电，刺向卿八胸膛。</p>

卿八脚步连退，一连退到施芸棺椁边。</p>

顾游之一击落空，又连连追去，继续挥斩。</p>

卿八将身一翻，落到棺椁后边，顾游之青铜剑径直斩向施芸棺椁。</p>

施芸眸光瞪大，恨不得将棺椁从两人战斗中心抢过来，但又怕阻碍到卿八，定在原地。</p>

眼见青铜剑就要将棺椁斩成两半，棺椁却凭空消失，青铜剑再次击了个空，而这时，一柄长剑仿若暗夜闪电，火箭冲天，照顾游之脖间缠去。</p>

顾游之招式用老，没法变招格挡，认卿八长剑迫脖而来。</p>

“顾郎——”吴氏往前一扑，就想去救顾游之，施氏伸手拦住，双手成爪，抓向吴氏脸蛋。</p>

吴氏没有遮挡，只一门心思地冲向顾游之，却见顾游之一个瞬移，落到床侧，避过那杀招。</p>

吴氏见顾游之脱险，脸上又被施芸破相，当即大怒，骂道：“贱人，我撕了你！”</p>

这边吴氏和施氏打了起来，这边卿八和顾游之也交上了手。</p>

卿八手中长剑和顾游之手中青铜剑兵兵扑扑瞬间换了几十招，两人身侧的床、桌、椅子尽数被两人剑光散发出的剑意绞碎倒地。</p>

两人越打越快，最后只能看见道道残影，以及剑光交织成的网。</p>

剑光网中，两道身影一分为二，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到残影中，再次交织在一起。</p>

乒乒乓乓中，顾游之道：“你拥有这样的本事，真甘心只活百来年？”</p>

卿八道：“我只知，‘邪门歪道不可取，脚踏实地是为真’，你求长生我没意见，但你求长生，却建立在掠夺他人性命的基础上，又在求长生后，妄图将世界改造成你预想中的世界，我有很大的意见。”</p>

卿八应对得不算吃力，但想杀了对方，也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