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成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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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女孩盯着契约纸上暗淡的名字片刻, 又俯身往山下瞧，面上尽是悲伤。</p>

不过很快，她收拾好自己情绪, 将契约纸收起，对卿八道：“C级及以上世界, 便是这般处处隐藏规则，需要自己去发现。那白雾, 便是其中一条规则。”</p>

“它出现得古怪, 不知是触发了什么。”</p>

卿八没答这个问题，转身道：“走吧, 快下雨了。”</p>

到大河处, 卿八先踩着细链过河，到了河对岸，秘银幻化成绳索栓到九红腰际, 之后卿八一用力，如放风筝般将九红扯了过来。</p>

河面水猴子纷纷跃起, 发现没法触碰到九红后，不得不落回水面，重新潜伏起来，顿时河面一片风平浪静。</p>

九红还是第一次这般轻松过河, 忽而理解有些闯关者为何爱抱大-腿了, 实在是太轻松太爽了。</p>

当然, 这个念头她只在心底想想，她更坚信, 自己实力强大，才是立足根本。</p>

谁能保证，自己每个世界都抱到大-腿？</p>

她快步跟上卿八。</p>

竹树林内, 小鹿如坚守岗位的天气预报员，风雨无阻的站在小路上。</p>

瞧见卿八和九红，它提醒道：“要下雨了，你们快回寺庙吧。”</p>

卿八和九红道声谢，穿过竹树林，回到寺庙。</p>

和九红一队的闯关者围住九红，问：“阳晖呢？”</p>

九红眼眶一红，道：“没了。”</p>

“怎么没的？”</p>

“被白雾杀死的。”九红将她一路经历详尽地说了一遍，道，“总之，之后大家小心些。”</p>

九红说自己经历以及发现时，不仅仅是自己队友在听，其他闯关者也聚在附近驻足，听到九红说是卿八救了她，忍不住去瞧卿八。</p>

卿八袖手站在一旁，正仰头望着佛祖，佛祖嘴角含笑，眸子半垂，给人一种慈悲怜悯、宝相庄严的圣洁感，望着祂，像是沐浴在母亲的宠溺下，全身都感觉柔软起来。</p>

像是佛祖无所不容，无论你是善良、罪恶、撒娇、冷淡，是自私冷漠还是正人圣贤，祂都会接纳你，你可以在他的领域内，为所欲为。</p>

谁不喜欢没有束缚为所欲为？谁不喜欢发自本心做事？谁不想被人完全接纳，连带着自己的所有阴暗与负面？</p>

祂和卿八对上视线，仿若在含笑问，“孩子，你想做什么？我都能帮你实现。”</p>

卿八定定地瞧了片刻，克制地收回视线。</p>

然而她心底仿若有股力量不断催她，问她想要什么？</p>

卿八背手，望向其他闯关者，问：“你们后来，又有谁上了香，拜了佛，许了愿？”</p>

没人愿意承认。</p>

像是承认默默许愿，便低旁人一等般，又或者面子挂不住，像是要承认自己无能，才会求佛拜神。</p>

短发女孩眸光微凝，道：“从进寺庙，拜过佛许过愿的，都站出来。”</p>

卿八是独行侠，其他闯关者不求着她，所以还会带着私心，但短发女孩是统领者，又是大公会之人，这些闯关者不愿得罪，只能站了出来。</p>

让短发女孩惊怒的是，二十七人里，有二十个人站了出来，连她队伍里，都有三人拜了佛。</p>

卿八道：“只拜佛未许愿的站左边，许了愿的站右边。”</p>

“那又拜了佛又许了愿的，和许了愿没拜佛的呢？”</p>

“都站右边。”</p>

很快，二十人分为两队站着，其中只拜佛未许愿的只有五人，他们拜佛是以前便有逢庙必拜的习惯，这些人里未必都是佛教徒，只是比较迷信，看见道观寺庙土地神，都会拜拜。</p>

而另外十五人，全许了愿。</p>

瞧见有这么多人许了愿，其他人都微微吃惊，被他们看着的十五人，面色露出羞赧之色。其中一名年轻人被他们吃惊的视线瞧得恼火，道：“许愿怎么了？谁不许愿？”</p>

“什么都没弄明白，你也敢许愿？”这个年轻人也是九红队里的，她忍不住骂道，“忘了D级世界我们遇见的邪神吗？”</p>

年轻人道：“那邪神一眼看过去，就感觉不舒服，哪怕祂雕像再怎么圣洁，我们看着的时候都感觉不太舒服，可是你看佛祖，你有那种不舒服感觉吗？”</p>

“反正我看到佛祖，只感觉到威严端详，庄重肃穆，像是广袤天地，又像是海纳百川。还要这些大师，他们给我的气息也很正，念出的梵音也有清心效果，若是邪祟，绝不会可能有这么清正的气息。”</p>

九红忍不住抬头望向佛祖，佛祖含笑望着九红，包容而慈悲，九红感觉自己好似重新回到母亲怀里，想翻个身打个滚，想述说自己最心底的渴望。</p>

“我——”</p>

她嘴刚张开，卿八手拍上九红的肩。</p>

九红被卿八一拍，从那种极致放松的情况中抽回神。她想起刚才那种状况，心底阵阵后怕，差一点，她也许愿了。</p>

这个佛祖，没有邪气，但比她遇见的邪神更邪门，更为蛊惑。</p>

她不敢再看佛祖，而是望向身后的人，道：“你们真没许愿？”</p>

她都差点没能把持住心神，这些人也能挣脱那股诱-惑？</p>

“没有，没有，我不信佛。”</p>

因为不信佛，也没专注地盯着佛像看，只瞥上一眼两眼，所以没受佛像蛊惑，不过却也觉得佛像十分顺眼。</p>

九红松了口气，望向卿八，道：“卿小姐，许愿不会有事吧？”</p>

“不好说。”卿八开口，“目前线索太少，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也没摸索完全。”</p>

说话间，大雨忽地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打在树叶和青石板上，发出“啪-啪-啪”的有节奏的声响。</p>

卿八望向门外，门外有一青年和尚和小沙弥站在院里，仰头望向天空，之后，盘腿坐在青石板上，沐浴着雨念经。</p>

九红道：“雨对npc没影响。”</p>

卿八看了片刻，道：“我回房吃午饭了。”</p>

九红扭头望向卿八，道：“你不查娑婆树了？”</p>

卿八道：“不急于这一时半刻。”</p>

说着，她走出佛堂，从东厢房侧边踏着台阶走向二楼。</p>

有闯关者不满，“就算她是独行侠，也不比将自私和苟的风格发挥到极致吧。什么都不做，等着躺赢？”</p>

九红道：“她敢当独行侠，自然有真本事，她有她的计较和计划。”</p>

“好了，不说她了，现在我们找娑婆树的线索。”九红道，“娑婆，是佛教用语，娑婆树和佛教有关，我们去问这些和尚，有关娑婆树的信息。”</p>

卿八回到房间，先将谈鹤鸣提前做好的饭菜加热，之后再开吃。</p>

吃完饭，卿八才重新下楼，前往后院。</p>

后院，闯关者几人一组，正在和室内和尚交谈。</p>

卿八没有理会他们，再次寻上净云，问：“小师父，你多大了？”</p>

“十三了。”净云开口。</p>

“从小就生活在寺里？”</p>

“是，我是被住持捡回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