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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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球场。</p>

一垒侧富丘高校使用的休息区。</p>

“那是什么啊！”绪方真澄（二年级投手）在呆滞惊愕中忍不住喃喃。此时, 他陷在一种奇怪的思绪中，眼神凝固在亦步亦趋跟在花笼身后离开的三枝背影上，专注到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件事一般, 连心心念念的捕手花笼都没有看上一眼。</p>

“那是什么啊？”绪方嘴巴张张合合，再次憋出这个疑问。</p>

前脚唯唯诺诺，后脚重拳出击？三枝看起来不是那种两面派啊，又不是金元（富丘主力捕手，三年级），难道是……</p>

“星谷！”绪方打断星谷和金元的寒暄，眼神清醒锋利，眼底隐隐流动着迫切与执拗的光芒, 语速稍快而不耐道, “我问你！三枝是有双重人格吗？”</p>

“没有的, 绪方君。”星谷心平气和回答, 狭长凤眼弯出弧度更大了一些，脸上的笑显得更真诚几分。随即收敛笑意，脸色一肃，他带着歉意望着苦主绪方, “十分抱歉, 三枝君他……”</p>

“你们知道吗？”绪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像羽毛被风卷着在半空中打旋。</p>

与之相反，他的眼神又烫又重！</p>

仿若心底深处蛰伏的尖锐破土而出！</p>

绪方不等别人回答就自己说道：“我讨厌‘人畜无害’这个词语，特别是有人将这个词和投手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有够荒谬！因为这个词不管看几遍, 只有第二个字才能和投手搭得上关系啊！”</p>

“无意识抢回捕手吗？”绪方举起手，盯着三枝背影的眼神渐渐狂热，脸上淌出单纯的笑意，缓慢地舔了舔被三枝狠狠打落而刺痛泛红的手背肌肤，声音低沉而亢奋，“三枝，你终于有点投手的样子了！”</p>

那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压迫感从绪方身上横扫而来！</p>

空气仿佛凝结！</p>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p>

“砰！”金元面无表情给了绪方脑袋一下。</p>

“疼疼疼！”绪方哀嚎！顿时什么压迫感都不见了，他眼角湿润，目光充满委屈和控诉地瞪向金元，“你干嘛啊！今天第几次打我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嫉妒我的斜刘海发型！要是我的斜刘海乱了，吸引不到可爱的女粉丝怎么办？小吹（经理）快借我小镜子，快快快！我的发型已经没有乱吧？”</p>

说着，绪方急吼吼奔回休息区。</p>

目睹这一切的星谷，尽管满脑袋黑线却依旧保持微笑。</p>

投手果然不可理喻……</p>

对了，绪方君，请你放一百个心，就算你的斜刘海没有乱也绝对吸引不到可爱的女粉丝！拥有不少女粉丝的星谷，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p>

“让你见笑了。”金元转过来对星谷亲切微笑。眼神意味深长，能得到真澄的认可，三枝君果然不可小觑。</p>

“哪里哪里。”星谷回以相同的微笑。至于金元前辈的眼神在示意什么？抱歉，看不懂。</p>

“花笼君就这么走过去，没关系吗？”金元关心道，眉眼间满是担忧。这小子可是很自然就穿过比赛暂停的球场，不说这份胆量和目中无人的态度，那边可是一军使用的休息区，花笼君不是三军成员吗？</p>

“我们社团最是友爱，对待后辈都很亲切关照。”所以一年级也不怕前辈，走进一军使用的休息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你就不要多想了。</p>

“是吗？”金元似笑非笑。</p>

“是的。”星谷笑容如沐春风。</p>

与此同时。</p>

三垒侧青野一军使用的休息区。</p>

“你们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青野主监督乌丸监督笑意盈盈，平和阴郁的眼充满期待望着花笼和三枝，声音分外亲切，“友情提示，我不想听到无聊的内容。”</p>

“嗖！”三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已经自己动起来，飞快躲在花笼身后！身高181公分的他努力缩成一团，但无奈花笼只是个身高160公分的矮子，根本藏不住！</p>

诶，他在做什么？后知后觉的三枝懵圈，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的视线，视线的尽头是对着自己笑的乌丸监督……一股寒意窜上脑门！三枝被吓得够呛！瑟瑟发抖，差点哭了出来！还没说话就咬到自己的舌头！好疼！</p>

“三枝前辈。”花笼打完一个哈欠，看着、抬头看着三枝。</p>

“在、在的！”和那双波澜不惊的半睁猫眼对上视线，三枝动摇的心不可思议平静下来，脸上也带出了笑。</p>

“你先去继续比赛。”</p>

“可以吗？”三枝先是眼睛一亮，接着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去看乌丸监督的脸色，小声，“真的可以吗？”</p>

“可以。”乌丸监督满是遗憾地点头。现在还是比赛中，不能及时玩弄（划掉）取乐（划掉）……并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想感受愉悦的他，打了个意兴阑珊的哈欠，伸伸懒腰，“等攻守交换再说。”</p>

“谢谢乌丸监督！”三枝露出大大的笑容，又去看花笼，见花笼对自己点头后，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欢快的气息，蹦跶着向投手丘跑去。</p>

“啧啧，真是青春的跑法。”乌丸监督微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还是在夸奖。</p>

“无论何时何地看着三枝君，都有种看着可爱小兔子的既视感啊。”虽然比起他女儿的可爱程度差多了。青野守备组负责人水口教练，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啤酒肚慈祥笑道，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视线，看过去，“花笼君，怎么了？”</p>

“没。”花笼平静收回视线。如果水口教练看到三枝前辈打绪方前辈手背的场景、知道那股狠劲，估计不会说出这种话。</p>

“不要站在那里阻挡视线，进来吧。”似乎从花笼的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乌丸监督眼里多了点笑意。</p>

“哦。”花笼打了个哈欠走进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抱住了。</p>

“呜呜呜呜，终、终于看、看到你！我我我我好想、想你啊，花笼、笼君！呜呜呜！你不、不知道乌（小声）……那、那谁有多、多过分！明明明明、明知道去、去年我被富丘打得、得多惨，今天、天好不容易、易可以报仇！报仇（咬牙切齿）！可、可是乌（小声）……那谁不允许、许我全力、力出手！”</p>

青野一军王牌投手东地（三年级）抱着花笼、被花笼一把推开，改成蹲在地上抱着花笼的腰（或者胸膛？）哇哇大哭，宽面条般的眼泪，不断从圆润可爱的杏眼中落下。</p>

虽然他身高192公分，88.3千克，五官粗犷，体格健壮，浑身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皮肤因常年的日晒呈现出一种漂亮的古铜色，外貌看起来就是一个再霸气不过的硬汉，但东地就是抱着一年级后辈泪如雨下。可委屈坏了！</p>

“为、为什么！为什么、么不可以全力、力出手！呜呜呜！我、我那么期待、待，居然说、说这次练习、习赛只是试探、探，这、这种话我我我我……才不要听！还半路、路将我换、换下投手丘，投手丘是我的啊！”最后半句话少见的没有磕绊，东地说得流畅至极！气势十足！</p>

旁边背号10号的投手西尾（三年级）听了直翻白眼，投手丘什么时候变成你一个人的东西了？白日做梦！</p>

控诉中的东地仿佛知道有人在腹诽自己，准确无误瞪了西尾一眼，又瞪一眼，一手接过武田（三年级，一垒手，队长）递过来的纸巾，熟练糊在脸上擦掉眼泪，脑袋继续贴在花笼的腰侧（真的不是胸膛吗？），继续委委屈屈地抱怨。</p>

“为什么、么不让我全力出手、手，明、明克服了、了对‘全力’这、这个词的厌恶，还将换、换下场，我、我我我投全场没问、问题的！可是！乌（小声）……那、那谁居然、然让我下、下场！”</p>

“我、我不下来，还叫叫高桥将我、我从投手丘上拖、硬生生、生拖走！花笼、笼君，我、不管，我要投球！现在！立刻！马上！你、你来接我的、的球！”抱怨了一通，东地才说出自己的目的。</p>

“东地，给，你的手套。”旁边递过来一个投手手套。</p>

“谢谢啊。”东地放开花笼，抽抽噎噎接过来。</p>

嗯，这个就是他的手套，谁这么温柔？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帮忙拿过了？东地戴上去再抱、抱了一个空！东地呆滞，缓慢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缓慢抬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茫然瞪圆湿润可爱的杏眼。然后，他看到不远处，西尾拉着他的捕手（划重点）花笼君邀请投捕。</p>

东地：“……”</p>

东地：“…………”</p>

东地：“………………”</p>

“呜呜呜呜呜！”东地猛然嚎啕大哭！谁都劝不住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骗子！骗、骗子！拿我的手套、套，骗我的、的捕手！”是的，他记起来了！那只给他递手套的手就是西尾这个大坏蛋啊！</p>

“浩史（东地），不哭。”武田递纸巾的动作干脆利落——这是高桥（副队长，二垒手，三年级）平时的工作，此时高桥在场上守备就由没上场的他代替，可是他显然不擅长安慰人。</p>

“呜呜呜。”东地哭得更大声了！</p>

“……”周围的青野一军部员纷纷沉默，不想承认眼前这位的声泪俱下的男人，是他们的王牌投手。</p>

“……”武田静默了一会，转头，看到西尾拿了一个捕手手套塞到花笼怀里，就要带花笼出去投球，美滋滋.JPG，而西尾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更是刺激东地，东地哭得超级大声！</p>

他再次静默两秒，走过去。</p>

抓着西尾的衣领，轻轻松松将身高174公分，体重64千克的西尾拎起来，对着花笼点点头，大步走开，将人放在最角落的一条椅子的靠右位置。不等西尾反抗，又快速大步走开，将比自己高将近十公分的东地拖到角落里，放在同一条椅子的靠左位置。</p>

然后，自己大刀阔斧坐在中间，抬手，一手按住一人的肩膀。</p>

他的长相天生凶恶，虎目慑人，气势凌厉，加上显眼的光头造型，只要不说话就自然而然带出一种充满震慑力的气场！</p>

不过，东地和西尾都了解武田的为人，也肯听他的话，所以此时被他按在椅子上倒没有太生气。不然你换个人试试看，这两位投手分分钟炸给你看！</p>

武田朗声：“你们，陪我坐一会。”</p>

“为、为什么、么选这个时、时机，花笼君、君难得回一、一军来，我还想、想叫他接我、我的球。”东地试着挣脱但没能挣脱开，便抽抽噎噎安分坐在那里。</p>

“是接我的球！”西尾冷哼。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大，挣不开武田宛如铁筑手掌的禁锢，就双手环胸气呼呼老实坐在那里。</p>

“我、我的！”</p>

“是我的！”</p>

“我！”</p>

“我的！”</p>

两位三年级的投手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吵架级别堪比幼稚园小朋友抢座位，还隔着武田乱飞眼刀，武田……武田沉默，稳稳坐在那里，也不觉得东地和西尾吵，就是不能擦拭球棒这点让他有点不自在。</p>

那边。</p>

花笼被中村前辈（三年级，中坚手）调侃两句、被永田前辈（三年级，一垒手/二垒手）关心询问几句在三军的生活、被猫娘前辈（指福井，二年级，三垒手）远远避开，对着中川经理（三年级）和藤谷经理（一年级）点了点头。</p>

他来到另一个角落里。</p>

“小花笼，不愧是你！被下放到三军，还可以坦坦荡荡走进正在比赛中的一军使用休息区，太厉害了，就像是回家一样自在！”同级生日向夜斗凑了过来，一手熟练搭在花笼的肩膀上，海洋般蔚蓝漂亮的眼眸熠熠生辉，英俊脸庞上懒洋洋的笑意比他光泽顺滑的金发还要灿烂，“而且，你还真是完全不管啊！”</p>

“是啊，两位投手前辈明明是因为小花笼争执不下，小花笼本人却置身事外。”柴崎陆（一年级，捕手）也走了过来，他显然知道日向在调侃什么，接话接得十分顺畅，“我真怀疑哪天投手们打起来了，小花笼大概会目不斜视径直路过。”</p>

“自信点，去掉‘大概’。”</p>

“我能不知道吗？这是给小花笼留面子故意留下来的。”柴崎推推眼镜。</p>

“啧，你确定不是为了嘲讽小花笼才留下的？”日向斜眼。</p>

柴崎但笑不语。</p>

“哦。”花笼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发出一个音节表示自己有在听，从置物架上抽出一条球棒，肩膀抬了抬，示意日向拿开手。</p>

“你干嘛？该不会是想上场打击吧！”日向大惊失色状，一副“你居然要搞大事”的糟糕表情，几番思想激烈斗争后，他“劝阻”道，“不可以的，你不在今天的上场名单之中……下半局才轮到青野进攻，你现在拿了球棒也不能上场。”</p>

如果不是语气太过兴奋，加上最后一句看似劝阻实则怂恿的话，暴露了日向的真心，他的话还有一点点可信度。</p>

柴崎翻了个白眼：“我只听到你在不停变着花样怂恿小花笼，就差直接说‘快上！快上’了！”</p>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想看小花笼和乌丸监督吵架罢了。”日向笑容灿烂，只是说这话的音量略小，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到。</p>

“……真实目的更加恶劣啊。”糟糕，他也有点想看！这该死的心动感觉啊！柴崎推了推眼镜，用动作挡住镜片后面的眼里的跃跃欲试光芒。</p>

“哦。”花笼随意应了一声，打着哈欠，拿着球棒和一条干净柔软的布，走到武田三人面前，无视东地和西尾言语激动激烈的投捕邀请，将球棒和布递到武田面前，略显冷淡的半睁猫眼安静望着对方。</p>

武田眼睛一亮！虎目分别看了东地和西尾一眼，等俩人重新安分下来，这才迫不及待接过球棒和布熟练的开始擦拭，心中那点不自在消失得干干净净。</p>

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顿时扯动了凶恶面容上的僵硬肌肉，笑得身边的两位投手后背发凉。</p>

“花笼君，谢谢你。”武田简短有力道谢，视线始终牢牢黏在球棒上。</p>

“嗯。”花笼打了个哈欠，脚步轻盈走回日向和柴崎的身边。</p>

“啧啧啧，小花笼你真温柔啊，刚才那瞬间，我好像从你身上看到高桥前辈的身影了。”日向啧啧称奇，接着脸色一变，表情悲痛道，“这种事情你应该让我去做啊！我也想和武田前辈亲亲蜜蜜说话！”</p>

“哦。”花笼情绪毫无波动。</p>

“快收起你那销魂的表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花笼哪里和武田前辈亲亲蜜蜜说话了？俩人对话都勉勉强强只有一句啊！”柴崎面无表情吐槽。要不是日向长得帅，都可以用“猥琐”来形容他了！十足的辣眼睛！</p>

“一句已经很多了！”日向面目狰狞！</p>

“……”柴崎无言以对。转头去看花笼，“等等，你手上的饭团哪里来得？怎么跟池田前辈（三年级，三垒手）前面吃得饭团长得那么像？”包在外面的海苔都剪成爱心形状，他心里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p>

“神堂前辈（三年级，游击手）给我的。”花笼吃完一个三文鱼饭团。</p>

“那不就是池田前辈的饭团吗！”柴崎倒吸一口凉气！竟然吃了吃货、池田前辈的食物！池田前辈绝对会暴走！不过，既然是神堂前辈给的……他往神堂那边一看，正好看到对方对着自己点头。于是，柴崎就放心了，也拿了一个饭团吃起来，“味道不错啊~”</p>

“我也这么觉得。”日向拿了一个鸡腿菇饭团吃得津津有味。</p>

“日向，你做了什么吧。”花笼吃到一个酸梅饭团，没有细嚼慢咽，三两下解决了。</p>

“干嘛突然这样问？”</p>

“我上场的时候有人呼喊我的名字，A球场这边也响起同样的声浪。”花笼打了个哈欠，拿走最后一个饭团，细细吃了起来。</p>

“……”日向好心虚。确实是他煽动自己的女粉丝……好吧，这种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喜上添花的事情，小花笼未必喜欢，毕竟小花笼是个名副其实的怪人，“咳咳，小花笼，你知道吗？柴崎有新外号了，是乌丸监督亲自取得。”</p>

“喂！不要拿别人的伤口（小声）。”柴崎瞄了一眼乌丸监督，见对方没有看过来才继续说下去，“来转移话题啊！”</p>

“什么外号？”柴崎被乌丸监督整了啊，花笼不抱任何兴趣地打了个哈欠。</p>

“铛铛铛铛！柴崎的新外号是‘柴柴’！”日向露出过于灿烂的笑容，故意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宣布，眼睛闪闪发光，和他的金发一样闪耀，脸上的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p>

“柴柴？柴犬？你不是猫派吗？”花笼半睁的猫眼略带疑惑看过去。他还记得今天早晨，对方借了只“我高贵、我冷艳、我高不可攀”气场的银渐层英短，给他放在脑袋上，拥有这种气场和丰盈体态的猫，怎么看都是被精心伺候的猫主子吧？</p>

“当然了！”柴崎心里泪流成河。可是！万恶的乌丸监督都说了是“柴柴”，他能怎么办？要知道星谷前辈就是因为乌丸监督的“金口玉言”，称呼就被死死订在“星星星谷”上！</p>

乌丸监督连堂弟都毫不留情坑！他能怎么办！柴崎悲愤。</p>

“辛苦了。”花笼尽量不露出怜悯的眼神，一边打哈欠，一边轻轻拍着柴崎的肩膀，然后在柴崎面露感动时，说道，“柴柴，加油。”</p>

柴崎顿时瞬间面无表情。</p>

“哈哈哈哈哈哈！”日向疯狂嘲笑，“小花笼，干得漂亮！”</p>

“攻守交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