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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剁掉商徵的两个手指头,如果有人敢去帮他,那正好?,一起也剁掉两根手指头吧。”
当两个保镖掏出东西朝人走去时?,几个爷爷辈的激动声又响起来。
“商靳,你敢!!!”
“启宗,你到是说句话?!”
“老二,你就这样?看?着?吗?!”
在这几道厉声中,商蕊扑到哥哥的身前将他挡住,扭脸朝走过来的两人尖利哭开:“别过来动我哥,谁也不准过来动我哥!你们这些王八蛋畜牲,不准过来碰我哥一下!我们不缺钱不缺钱,让我爸吸赌嫖到死都行!
“为?什么要把他弄成?那样?的关起来,你占了哪条法可以私自这样?做?商靳,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一家都不得好?死,诅咒你儿子也不得好?死,让你也尝尝骨肉分离之苦!!!”
商靳交叠起双腿懒懒靠向椅背,于这吵闹声中,仰头呼出口烟雾后,冷道:“动手。”
在那处传来的挣扎声中,只觉得这世间,人性皆恶。叽叽喳喳只顾自己痛快,不让他人分说半句的是恶。这屋里总想把他咬扯下来的人,也是恶。
当然,他自己也是恶。假如他生在平凡之家,可能?也只会做个普通的恶人。但他已经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捧着?多大?的饭碗,就必然要承担多大?的重量。
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做个恶中之恶。不过这世界很大?,他也不过是恶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纷乱声中,商靳又瞥眼望去,见两名?保镖已经把商徵压住,将他的一只手摁在了桌面上。
先前那些替他开口的爷爷辈全没了声音,反将哭闹的商蕊拉开到一边去。而他的同辈兄弟们,先前没出声劝过半句,这会儿也不会出声帮腔。
他们或是把商徵当做了颗投石问路的石子,但商靳并不关心这个。他只需要给他们看?到他的态度就行,人一旦打开了狠的先河,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眼睛只盯着?家里撕的人,纵使真是群豺狼,也不过是群鼠目寸光的豺狼。但内哄这种事?,也从?古自今皆有,成?王败
寇也各凭本事?。
商靳对此,并无怨恨。他哪天不敌,被他的兄弟们咬下来,也是他自己没本事?活该。
几息过后,他抬手在桌面摁灭了指中烟火。起身走到父亲商启宗身边把儿子抱入怀中,又折返回原位坐下。
手起刀落之间,商徵以咬牙的闷哼,为?这次冲动付出了代价与画上了句点。
只是屋内,又荡开了浓郁的血腥味。
商蕊终于被人放开,她朝哥哥跪扑下去。捧着?他那只手臂,扭脸向边上的亲人们哭着?求助:“……快送我哥去医院,断指很整齐,还能?接得起来,快派人送我哥去医院啊!”
“商靳,够了吧,出完气了吧?!”
人群中,又有人站出来发?声。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场,哪怕刚刚有一个敢去夺一下那把伤人的刀,或许他还会真起些仁慈。
忽然之间,商靳对这群人,有些说不清的失望。然后迎着?那滩鲜红,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欲。
他血液奔腾心脏颤栗,有股力量从?骨子里一路疯涌到四肢百骸的极末稍去。
等这激烈平息下去,商靳这才再次开腔:“让商徵离开就医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他与诸位。这个问题我刚才一直在想,得出的结论是。你们把我咬下来之后,准备把这个姓氏与这个家族带向什么地方?是继续窝里争斗,还是干脆分家算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没有人不爱可以发?号施令的权势。哪怕这份权势,只在个小小的家族圈里。
商靳在众人的沉默中,朝人吩咐道:“把商徵送去医院吧,另外?,可以开饭了。”
人群还没开动之前,商靳的腿上又响起道稚嫩的声音:“……爸爸……嘚嘚嘚……嘚嘚嘚……”
小小的人翘起个肉乎乎的食指,指着?某个鲜血刀子还有哭声的地方,满眼都是兴奋之光。
他或许是想说一个“这”字,却又口齿不清的不知如何表达。
只是指着?那处,嘚个不停歇。
商靳压下他的小手,碰了碰他肉肉的脸蛋,低声笑道:“嗯,你还小,不可以玩刀子。”
这话?丢下,商靳
就抱着?儿子起身,朝他爸看?去。
商启宗也跟着?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常色的招呼人离开这间屋子去吃饭。
众人沉默着?陆陆续续出了门,朝吃饭的地方走去。当到达地方推开那扇门之后,妇孺弱小安静的坐了满堂。
看?见自己家的无事?,面上都松了口气。
但这顿饭吃的,到底是不一样?。沉沉寂寂的,连过丧都不如。
吃过饭后,商启宗夫妇并着?弟弟两口子,又面带笑容的把这些人送回各自的住处去。
等忙完所有,商家长房两户的一群人,才在老太太的屋里坐下清静闲话?。
这会儿倒茶的差事?轮到商妍了,舒凤兰忙拿着?个药箱过来替儿子把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
一边埋头顾着?动作,一边忍不住咬牙恨道:“等这群人走了就清静了,我实在是怕了他们再来。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让他们一个也别来了,各过各的清静。”
说着?,又顿住的想起另一个事?,“商蕊她爸那鬼东西的瘾断根了没有?断了的话?,把人还给他们吧。咱们不做这吃苦受力的事?,也不结这份怨与仇。”
商启宗只顾着?逗弄孙子玩,懒得接这个话?,商行光也就接了过去,“本来最开始戒断效果还行,后来商蕊这丫头去看?了几回。大?慨是忍不住她爸的哭求心软了,又给偷偷的往里送了几回。戒过一段又复吸的人渴那东西渴得急慌,突然就加了剂量。
“等我和大?哥得到通知赶过去的时?侯,人已经不行了。脑死亡,现在还插着?管呢。”
舒凤兰与妯娌文莉和她的女儿三人,都惊住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舒凤兰缓过神来又道:“那他们两个小的知道这事?吗,他们妈妈知道这事?吗?别搞到最后,又把这屎盆子扣到商靳头上。他爸爸在赌船上口头把家产压上去赌,事?后又想赖帐不认数。这才被人砍了条胳膊丢海里去喂鱼,又喊了商靳过去认帐赎人,结果还被那狗东西不知好?歹的反咬一口。
“这次如果他们的妈不知道这个事?,我们可长再多嘴也说不清
了。如果两个小的再受有心人一挑唆,以后得有打不清的嘴仗官司了!”
商行光见大?嫂急成?这样?,也忙语气淡淡的说出后情,“商徵和他妈早就知道了,就是瞒着?商蕊而已。要是被她知道是她的心软把她爸给害成?这样?,这姑娘该难受成?什么样?。”
文莉一时?听得格外?心软,也忍不住感?叹道:“他们那房也是人丁不旺加上爷爷奶奶去得早。可但凡他爸争气点,这两兄妹也至于过成?这样?。商徵这是想选人丁旺的那几房靠拢吧,可怜又傻气的孩子,他要靠也该选咱们靠才是啊。不过也怪咱们大?房人丁不旺,商携才将将二十出头,这辈独靠商靳一个人撑着?。哎,只盼这些小辈的心里会想点,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别闹腾。”
舒凤兰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不痛快了,因为?她只生了一个。年?轻时?也不是没打算再生个小的,但那次怀到十几周就胎停了。
一时?难受到不行,又忙着?住院打胎,清宫坐空月子调养身体。老男人见她受罪不小,也绝了那份心思。但凡商靳有个年?岁相当的兄弟在身边帮一把,也不至于让隔房那些拆家的玩意们老拿眼睛盯着?。
不过只生一个又怎么样?,只要他立得住就行。
这样?想想后,舒凤兰也不去计较这个,忙又问了其它,“他们兄妹的妈妈既然都知道这个内情,为?什么这次喜宴不来喝,平日里也不管束一下自己生的,让他们被人当枪使。”
边上逗孙子玩的商启宗,一直等她问出这句才答话?:“她啊,正和几个男人打得火热呢,哪有心思管这些。你们女人啊,一旦狠起来我们男人还真比不过。”
舒凤兰立刻扭头瞪他一眼,“怎么,就只允许你们男人出去鬼混,我们女人就要被道德的枷锁捆住吗?我要是有个那样?吸赌嫖的男人,我也丢了不要出去玩。”
“行了,都胡说些什么呢?”老太太皱了皱眉,也被这几天的待客与傍晚这事?弄得疲惫不堪。
别家的事?情她不想管,她只想自家的家宅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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