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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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亡者与生者之间的鸿沟由于神秘的衰退早已不可跨越，所谓降临到班西身上的母亲……用现代一点的语言来解释，约莫等于强行制造出了一个“班西·罗斯巴特”的人格，又强行催眠了班西的意识转换为这个人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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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的奇妙就在于此，任何法术能否起效完全依赖于施法者的个人意志与自我认知，百分之百唯心主义的产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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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只要班西认可并相信“班西·罗斯巴特”在他身上真实存在，那么他施展的一切“班西·罗斯巴特”限定法术，就会同样认可他便是“班西·罗斯巴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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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西的主体尚且年幼，个人意志处于混沌蒙昧状态，又遭受到外界强烈冲击的情况下，孩了寻求母亲庇佑的本能让法术的运转非常顺利，可随着他的长大和个人意志的健全，种种因素让他本能地抵抗住了这个法术的催眠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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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问题莫过于他是个天生的巫师，他不可避免地渐渐知晓了这个法术的本质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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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法术的核心都是“神秘”，就像魔术的手法绝不能被拆穿，否则就会像这样，他再也无法凭借自我意志，和少年时期一样让“母亲”完全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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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依靠天赋和意志力来运作法术，但由于这样操作的前提就是他强大的个人意志，法术便无法进行彻底，只能让他游离恍惚，从而使班西和“班西”同时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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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拉杜阿并非无意把班西强行拉扯进这个他阔别许久的状态里，也并非随口与班西提起女巫班西和姐妹会曾经几十年前的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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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他知晓班西也对此心知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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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诱导班西在意识上区分他与“班西”的存在——如果班西不是“班西”，那他就不能算是姐妹会的一员，也就不再受到誓言的保护，如此这般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抢夺保管在班西手中的魔法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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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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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绝对不可能给他，换做任何人也不可能给他，甚至借用都不可能，令他解脱会消耗掉魔法锅全部的神秘，从此那传说中的宝物就是个历史稍微久一点的破铜烂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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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选择抢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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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班西。”黛拉杜阿柔声道，“你知道我多需要它，你知道我的痛苦，我多么渴望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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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班西笑着回答他，“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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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请你告诉他，请为我向他祈求。”黛拉杜阿的眼眸如水，柔若无骨地靠在班西怀中，“他会听你的，没有孩了会不听母亲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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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亲爱的，”班西轻轻叹息，湛蓝的眼睛弯出悲悯的弧度，“我就是班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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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只存在一个班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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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哪里来的谁向他祈求，谁要听谁的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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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拉杜阿愣了一下，这句话的逻辑有些绕，他反应了几秒，猛地抬头看着班西的眼睛。那双湛蓝的眼睛与他记忆里如此相似，又是如此的不同，一时间他竟是有些分不清楚，面前的到底是哪个班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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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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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同一个班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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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想，黛拉杜阿的巫师入门课肯定不怎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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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神秘存在，比如黛拉杜阿，再比如威尔斯先生那般活着就是活着的吸血鬼，都很容易陷入这种对自身神秘的迷惑状态里，并且由已推人，认为其他人也会有这样的困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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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要稍微地留神去看一眼巫师的入门教程，或者只是多瞄一眼巫师议会的官方论坛背景呢，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巫师入门的第一课第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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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视自身，接纳自我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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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等与神秘共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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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现在还能使用那个法术进入到“班西·罗斯巴特”的状态里，本身就意味着他已经接纳了法术加诸于他的神秘。在经历了少年时期以及更加漫长的挣扎之后，他和“班西·罗斯巴特”，把彼此血肉模糊地生长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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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晓自已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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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恶这个，但他无法回避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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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自已是班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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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红包掉落i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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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努力准时出现【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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