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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夭夭这边,以为叶卓华很快从刑部回来,没想到一下午也没露个面。
从前,他总是厚着脸皮想要与自己一同用膳,如今都这么晚了,也不见过来。
瞧着顾夭夭吃饭都吃的失神,夏柳忍不住笑着问了句,“姑娘,可让奴婢着人去打听姑爷到哪了?”
顾夭夭听着声音突然回神,冷哼了一声,“寻他做什么,没他在跟前,耳根子清静的很。”
夏柳抿着嘴轻笑,人都心不在焉到这般地步了,还嘴硬。
原本还要打趣一句,旁边的钱嬷嬷咳嗽了一声,夏柳赶紧将话收回去。
钱嬷嬷重规矩的很,自不想瞧见她这般,没大不小的浑说。
夏柳这一不说话,顾夭夭自觉得跟前,冷清的很。
这饭菜好像也没之前的香的,草草的用了,便让人将膳食都撤了下去。
顾夭夭此刻无事,便又拿了刑部的册子瞧。
不过是随意的翻看,却也看不进去。
一本本的翻着,却没想到,翻了不过几册,下头的全都是批注过的,想来都是叶卓华早就处理完的,端在这个时候,装样子。
将册子随手仍在一旁,顾夭夭扬声冲着夏柳交代了句,“将门落了锁,谁人也不许再进来。”
顾夭夭此刻还没有沐浴,所谓的门定然也是这院子的大门。
防的是谁,自不言而喻。
夏柳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钱嬷嬷,便听着跟前有人说了句,“夫人让你们落锁,那便落下吧。”
顾夭夭那话,钱嬷嬷自然也听见了,此刻俩人都在为难,是以也没有听着跟前有人过来,叶卓华突然出声,惊的俩人同时抬头。
而后赶紧见礼。
待叶卓华让她们起身后,俩人便赶紧退了出去。
顾夭夭听着叶卓华的声音,心里有些恼怒,低头,将叶卓华已经批注好,拿来做样子的册子全都寻出来,摆在桌面上。
叶卓华瞧着,顾夭夭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即便知晓,顾夭夭是准备揭穿自己,可瞧着她摆弄自己的公文,不由的想着,有朝一日,会不会顾夭夭会他的身侧,如此恬静的,帮忙。
那时候,岁月静好,只愿时光可变的漫长。
顾夭夭将所有的册子都摆好,也不见叶卓华出声,抬头却瞧着叶卓华正盯着自己瞧。
“再看,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顾夭夭一开口,一室旖旎尽散。
叶卓华这才反应过来,而后唇间挂着点点笑容,“若是你亲手来挖,我自是愿意的。”
端的是,没皮没脸的深情。
顾夭夭紧紧的抿着嘴,看着叶卓华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碍眼。
叶卓华瞧着顾夭夭又不说话,干脆坐在顾夭夭跟前,“我以为你会问问,我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自然不会是我碰的。”一提脖子,顾夭夭的声音突然抬高。
看着顾夭夭这般激动,叶卓华面上的笑容,自然是愈发的浓了,“这东西,自然与你无关。”
顾夭夭斜了叶卓华一眼,突然将身子转到案前,手指轻点着叶卓华的册子。
片刻后,探出左手,想去拿自己的茶杯。
叶卓华瞧见后,立马伸手将杯子拿到自己的跟前,而后在顾夭夭的注视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正好渴了,我瞧你也不是小气的人。”
明明,这杯子只有半杯茶水。
叶卓华喝的,自是顾夭夭之前喝完的。
唇齿留香,无穷的回味。
就如同今日上午的味道,一般的香甜。
顾夭夭拿着杯子,堪堪的扔到旁出,杯子应声落下,而后碎成几片,“脏了,恶心人的玩意。”
“你这张嘴,我早晚得给你,堵的严严实实。”叶卓华无奈的摇头,这话是,一句比一句狠。
顾夭夭哼了一声,随即轻轻一笑,“叶卓华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皮外的事?人活这么些年,谁人不遇上几个狗东西,待日后我寻一个心上人,总会将狗留下的痕迹,掩盖。”
顾夭夭刚说完,叶卓华突然凑了过来,脸在她眼前放大。
顾夭夭反应过来,立马去推开叶卓华,这次叶卓华倒是很容易将人放开了,“我听不得这种话,日后要说,我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君子。”
顾夭夭听了,却突然起身,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你若不君子又能如何?”
叶卓华笑了笑,“激我?不后悔?”
微微仰头,正好瞧着顾夭夭。
这种时候,他觉得若是顾夭夭有理智,就不该说这般言语。
可是顾夭夭的唇角始终带着嘲讽,重复着刚才的话,“你若不君子,又能如何?”
叶卓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既你想要我,表现一番,我自然如。”
话说到一半,堪堪的停了下来,身子上的毫无变化,让他心底一惊?
怎会这般?他对顾夭夭,情根深种,只要顾夭夭的一个眼神,他便如飞蛾扑火一般,有着致命的冲动。
看叶卓华已经发觉他身子的不对,顾夭夭冷哼了一声,“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确实没有退路,惦记的人太多,也怕他们担心,尤其现在钱嬷嬷在这,你便在留在这屋里歇息。”
叶卓华黑着脸,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无能为力,简直是人生的耻辱。
甚至,他都不知道,现在这般情况,究竟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到底,他对顾夭夭的防备太低,竟然着了这般道。
“顾夭夭!”叶卓华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三个字。
顾夭夭轻轻的挑眉,“叶大人好像很难接受?你莫不是忘了,你虽然不是君子,可我亦不是什么好人。”
而后上前轻轻的拍着叶卓华的肩膀,“送你的大礼,你可喜欢?”
叶卓华猛地眯起眼睛,视线放在了刚才被顾夭夭扔的茶杯上。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定是这茶水有问题。
猛地拽住顾夭夭伸出来的胳膊上,“就算我不举,你也只能是我叶卓华的妻,也只能守一辈子的活寡。”
顾夭夭将叶卓华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你以为我在乎?上辈子倒也算是身经百战,什么样子没见过,这辈子只想双眼清静。”
最后一根手指掰开,利索的退后一步。
叶卓华就听着,心口有血流出来的声音。
他忍不住往前迈一步,想要靠近顾夭夭。
顾夭夭察觉到了叶卓华的意图,只轻飘飘的来了句,“不嫌丢人?”
只四个字,让叶卓华生生的止住脚步。
丢人!确实是太丢人了。
手忍不住抬起来,轻揉着眉心,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妻子,这生活过的,格外的刺激,和心痛。
顾夭夭的行为,那就是相当于拿了刀子刺入之后,再在伤口的地方,转一圈。
可诚如顾夭夭所言,身子成这般地步,若是再靠近,当真是丢人的。
这一夜,过的自是相安无事。
外头一片祥和,连周生都觉得,叶卓华与顾夭夭修成正果。
第二日,启明星高挂在天上。
下头的人已经点上灯,在准备早膳了。
李语诗这边,她已经哭了一夜了,昨夜她假装自尽,可再也没有等来叶母。
这种被抛弃的恐惧,让她难安。
“表姑娘您就莫要有旁的思量了,这命令是老爷下的,便是夫人也无可奈何,估摸李家的马车很快就来了,您还是早些收拾准备吧。”下头的人,忍不住劝了句。
自然,她们对李语诗都是不喜的,夫人多好的一个人啊,被她连累如今都要去庄子了,李语诗还在这耍娇小姐的脾气,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之前还总是与顾夭夭比个高低,说句难听的,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配!
李家那边许也是觉得丢人,已经送了消息,说是等用了早膳便来接人,不会耽搁太久,免得街上人多,议论纷纷。
啪!
李语诗听后,扬手便给了那丫头一个巴掌,“如今,就连你都敢与我这般说话?”
丫头吃痛,可到底不敢与李语诗正面起冲突,赶紧跪了下来,“表姑娘恕罪,奴婢绝无她意。”
“你以为我失利了,便对我冷眼相待?我告诉你,我姑母最疼的人是我,便是连那顾氏都不能比拟,等着赵嬷嬷过来了,我定让她剥了你的皮!”李语诗瞪着下头的人,自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大清早的,表姑娘的火气,怎么这般大?”夏柳进来的时候,便听着李语诗在这里,大放厥词!
还与自己的姑娘相提并论,她怎么配?
李语诗抬头,便瞧着夏柳带人进来,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待看清只有下头的人并无顾夭夭,这底气自又足了些。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话?赶紧给我滚!”抓起手边的枕头,照着夏柳便扔了过去。
夏柳利索的避开,面无表情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金步摇,“听闻表姑娘今日离府,我家夫人特意准备了这步摇赠与您。”
这东西自然是好的。
李语诗下意识的伸手,却又突然收回,“顾氏那个贱人会有这么好心?我告诉你用这个东西讨我欢心,我不吃你这一套,我定要我姑母与她势不两立!”
她可记得,顾夭夭当初好心的说要帮叶卓华纳妾,她欢欢喜喜的过去了,谁知道这辈子就毁了。
定然是那顾氏,在叶卓华跟前说了自己的坏话,才让叶卓华厌恶自己。
听着李语诗这般编排顾夭夭,当着她的面便将话说的这般难听,脸瞬间便沉了下来,“表姑娘慎言,我们夫人什么身份,您若是再这般不知深浅,我们不介意,让您,躺着出府!”
李语诗不由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她也是骂顾夭夭骂的习惯了,一时没考虑那么多,便将话说了出来。
此刻,却也是害怕,夏柳真的会去告状。
可嘴上,在这个奴才跟前,自不能落了下风,“顾氏好生的英武,便是连我姑母的面子也不顾了?”
“表姑娘慎言!”钱嬷嬷交代夏柳过去,总觉得不踏实,瞧着时辰还不到,便亲自领人过来瞧瞧。
如今下头的人都传,叶母是被顾夭夭逼着离开的,儿媳妇当到这般地步,也是大佑第一人了。
是以,下头的人对顾夭夭自然是恭敬。
连带着,顾夭夭院里的人也该高人一等。
如今李语诗是彻底的失势,顾夭夭派人过来,这院子里的人自不敢拦着。
李语诗觉得钱嬷嬷眼生,可瞧着穿着布料,该是个有头脸的,“你是哪院子的,正好过来与我评评理!”
想着,这院子最尊贵的嬷嬷,是在叶母的院子里。
许是赵嬷嬷身子不舒服,叶母又寻了一个,接替她的嬷嬷过来。
李语诗自就将,钱嬷嬷当做了自己人。
钱嬷嬷没有搭理李语诗,只瞧着步摇还在夏柳手上拿着,微微的拧眉,“皓月县主所赐,你这是要拒绝?”
赠和赐,这两个字相差千里。
李语诗觉得这嬷嬷的语气不对,张嘴便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出来。
便又听着那嬷嬷说道,“不过,既是所赐,哪是你能拒绝的?”
说完,立马抬手。
便瞧着她身后的人,直接冲着自己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李语诗吓的连连退后。
可这些人却不管什么表姑娘不表姑娘的,拽着李语诗的胳膊,便往下扯。
李语诗若是不听话,直接使劲的拧着李语诗的胳膊,另一个人拽着李语诗的头发。
李语诗疼的高声呼喊,可下头的人没一个动弹的。
钱嬷嬷已然说的明白,这东西是皓月县主赐的,既然是赐的,李语诗便就一定得接受。
再则说了,人家赐了首饰,你不要也就算了,还口出恶言。
就顾夭夭现在在叶家的地位,自是不会吃这般的闲气的,教训李语诗自也在情理之中。
从前,李语诗有是还能寻叶母相救,如今叶母都自顾不暇了,她们去也是白去,是以,也就没人愿意,空跑这一趟了。
钱嬷嬷出手,自然是快的。
另一边,天蒙蒙亮,昨日睡的早,顾夭夭便醒来的早些。
慢慢的睁开眼睛,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身子根本动不得,不由的皱起眉头,而后视线慢慢往下挪,看见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陌生胳膊。
脸瞬间沉了下来,微微侧头,落入眼中的却是叶卓华那一张,睡的香甜的脸。
顾夭夭的脑子嗡的一声,明明睡觉的时候,叶卓华还与之前一般,在外屋将椅子并上,做了个小塌歇息,怎么一觉醒来,竟然是与自己同塌而眠。
眼里暴风雨瞬间形成,顾夭夭憋着劲,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往后退去,而后抬脚,照着叶卓华的身子,猛地踹去。
砰的一声,叶卓华被踹的掉在地上。
昨夜,叶卓华睡到半夜觉得有些凉了,思来想去还是凑到顾夭夭跟前,歇息。
心爱的人睡在身侧,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觉得美好。
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且还做着美梦,在梦里顾夭夭被自己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那种感觉,异常的满足。
只是,正欢喜的时候,突然间觉得天崩地裂,砰的一下,所有的美好化为灰烬。
叶卓华惊的猛的睁眼。
入目的是,熟悉的地方。
唯一不正常的时候,自己躺在地上,抬眼瞧见顾夭夭,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榻上,正怒瞪着自己。
叶卓华撑着身子起来,“你。”
想要冲着顾夭夭说一句,却突然停了,身子有什么地方,明显舒醒,变的正常。
叶卓华唇间的笑意,一点点的扩大,“欠收拾的很!”
如今,相当于战士有了顺手的武器,便就该,一展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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