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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的回头,那一瞬间,在这昏暗的巷子里,似乎有光出现了。

她看不到站在两侧,那一个个肃穆的侍卫,满眼都是叶卓华那一张心心念念的脸。

临安公主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莫不是因为思念的狠,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等着片刻之后,也许这里只有冰冷的月光。

只是,良久之后,叶卓华依旧离着她不远不近的站着,怎么看也没有消失的迹象,而后,看着叶卓华脸上愈发的不耐,抬脚便朝她走了过来。

象牙色的衣服,将叶卓华的人,衬的越发的冷,便是连天上的月亮也无法与之媲美。

临安公主捂着心口的位置,抬头怔怔的看着叶卓华。

这是叶卓华头一次用正眼看她,如在梦中的千千万万次一样,在此刻,叶卓华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说不上为什么,临安公主不由抬起了手。

她此刻蹲在地上,抬起的手正好可以让叶卓华扶着自己。

叶卓华微微垂头,扫了一眼临安公主的包袱,只一眼,心中便似乎升起了暴风雨。

终于,叶卓华弯下了腰来。

临安公主唇间带着笑容,终于,叶卓华来了,来到了自己身边。

从前听到布珍公主的事,还觉得作为公主这般自甘下贱的样子,让人不齿。

可现在却觉得,只要能站在叶卓华身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明明叶卓华已经弯下了腰,却没有扶自己便站了起来,临安公主不悦的皱起眉头,许是终于回神了,才看清楚,叶卓华手里面拿的是自己所画好的画像。

“叶尚书!”临安公主佯装镇定的,扶着墙站了起来。

手,慢慢的伸出来,作出讨要自己东西的姿势。

想着,自己到是个公主,叶卓华总是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叶卓华却没有理会,只是将那一摞纸攥的愈发的紧了。

“叶尚书!”临安公主不悦的抬高声音。

叶卓华冷冷的看着临安公主,“我不会打你。”

声音冷的,没有一分怜惜,“因为,我怕脏了手!”

听了叶卓华的话,临安公主心里有些不安,自己偷跑出来,叶卓华没有问自己怎么跑出来的,满心满眼的只为了给她的夫人,讨要公道?

临安公主佯装镇定,“叶尚书,本公主要回宫了,你来送本公主回宫!”

这次,肯定是不能将顾夭夭如何了,可现在的叶卓华让她觉得害怕,好像再待下去,便会发生什么让自己无法挽回的事来。

左右,就算回到宫里头,顶多是被训斥几句再关起来,只要有命在,还可以蓄谋下一次,她有一辈子时间,来毁了顾夭夭。

叶卓华突然笑了,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最后,让人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叶卓华的笑声慢慢的停止,而后猛地转身,“让赵临安,尝尝我刑部的手段!”

在这里,什么临安公主,叶卓华从来不放在眼里。

敢伤害顾夭夭,那便别想好过。

临安公主这才注意到,原来叶卓华的两边还有刑部的人,临安公主一步步的退后,因为害怕声音变的异常的尖细,“你们要做什么,我是皇家公主,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卓华,你敢伤害我,我皇兄定然会剥了你的皮!”

看着这些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临安公主只好冲着叶卓华吆喝。

可是,在这里却没有人理会。

在刑部人的眼中,没有什么男女,只有有罪的人和无罪的人,既然叶卓华说她有罪,那便有罪。

临安公主从原来的叫骂声,只剩下了尖叫,刑部都是个粗人,你老实的跟着走便也就罢了,若是不老实,总会,吃些苦头。

“带回刑部!”叶卓华看了一眼,只冷漠的交代了句。

而后带头,回到了刑部大堂,至于临安公主,直接被扔到地牢里头,与那些犯人关在一起。

至于她会经历什么,那都是活该。

叶卓华让周生寻来了火盆,屏退了所有人,自己坐在旁边,将临安公主画好的画像,一张又一张扔了进去。

夏日里,火光并没有将他的身子照的暖暖和和,只觉得透心的凉。

他甚至不敢想象,若不是自己早就有安排,这些东西若是传出去,会让顾夭夭受到怎样的伤害?

有些人,天生就是毒物,她没什么本事,却就能毒的你,浑身是伤。

平心而论,他自认没做过什么让临安公主误会的事,顾夭夭也并没有主动滋事,可偏偏飞来横祸,就要毁了他们。

皇家公主?

叶卓华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原想着,这辈子驳一个好名声,一步步的从尚书往上熬,或者就一直在尚书的位置上坐着,也一样能平安顺遂。

可是,就算骄阳当空,一样有被遮挡的阴影部分照不到。

于整个大佑而言,那或许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不值一提,可于自己而言,却是全部。

顾夭夭,便是自己,永远都不可碰触的,逆鳞。

碰者,必死!

叶卓华一边烧,一边数着,整整一百一十八张,一百一十八张,恶毒的心思。

烧完这些纸,天边已经泛白,周生已经让人,将朝服给取来了。

他伺候着叶卓华将朝服穿好,便直接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到的宫里的时候,时间同往常一样,刚刚好。

而今日,皇帝却来晚了。

皇帝勤勉,便是连大婚之日,都没有耽误过政事,现是在却来晚了,下头的人都纷纷议论,是不是将圣主给累病了。

今日一大早,玉琉殿的人都觉得,睡得格外香甜,人若是睡的香了,精气神都不一样,便是连心情都会变好。

宫婢伸了伸胳膊,便掀了珠帘进去,“公主,该起了。”

边走,边念了句。

只是到塌边才发现,临安公主竟然不在,宫婢只当是临安公主起来出去转转,只冲着外头粗使的宫人交代了句,“去将公主殿下寻来。”

直到,找遍了整个玉琉殿,始终没有发现临安公主。

宫婢这才慌了,突然间就想到,昨日临安公主扶着的那口井,领人赶紧过去,一边命人打捞,一边让人赶紧去禀报帝后。

皇帝这已经准备好上朝了,结果一听下头的人禀报,说是临安公主跳井了,也顾不得交代一声,穿着朝服往那边赶。

冯知微这,因为她闹脾气,最近不让皇帝宿在自己的宫中,早晨不用伺候皇帝穿衣,即便是自己醒了也躺在榻上不愿意起来。

结果一听,临安公主出事了,让人拿了外衣赶紧往外走。

便是连发鬓也没梳,等到了玉琉宫外,帝后两人便就碰到了一处。

冯知微往后退了一步,“臣妾请圣上安。”

还是头一次,同皇帝见礼。

皇帝无奈的叹息,伸手便要扶起冯知微,却被冯知微给避开了。

这个时候也不是多说话的时候,皇帝转身交代了身后人几句,便率先进了玉琉殿。

玉琉殿的井内已经捞了有一会儿,可是始终没瞧见临安公主。

瞧着帝后一来,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奴婢们该死。”

“你们是该死,但是也要等寻到临安再死!”皇帝没好气的训斥,既然这个人寻不到临安,那便再换一个下去。

若是真跳井了,总是能寻到的。

旁边的冯知微若有所思,而后冲着跟前那个管事的宫婢问道,“公主最近可有什么异常,都同本宫说说。”

许是因为,临安公主并非自己的亲妹妹,遇见事才不会这么慌。

下头人只是因为寻不到临安公主,并不代表临安公主真的跳井了。

她让人将整个宫都搜一遍,出了这样的事,太后那肯定是瞒不住了,然后再听听临安公主的异常。

听着下头的人说的,冯知微总觉得,昨夜临安公主的反应不对。

“可还有剩下的糕点?”

听冯知微问,下头的人点头,难得临安公主慈悲往下赐东西,这宫婢便偷偷的藏了几块,这会儿正好拿了出来。

冯知微便让太医,好生的查看这糕点,可有什么不同?

太医仔细查验了之后,自然很快就查到了里头有安神药的成分。

药膳司是胡月娘管着,临安公主肯定没法子,从她手底下讨得好处。

那么,这药是从哪来的?而且,临安公主又是怎么,下到糕点里的?

厨房的厨娘,要仔细盘问,临安公主屋子的东西,也要盘查。

查的时候,皇帝跟前的人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件明黄色的披风,皇帝接过后,很自然的披在了冯知微的身上。

如今,已是夏末,清晨起来有些凉气,冯知微穿的单薄,皇帝一眼便注意到了,只是,临安的事没解决,也没空说这些个情长的话。

冯知微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风,眼神微变,可到底并未说其她的。

这糕点出了问题,自然是要继续往下查的,屋子里头,很快就查到了塌下的盒子,里头沾染了许多药沫,然后便是临安公主昨日换下来的衣衫,袖子里也能查出有药的味道。

而后,冯知微注意到,下去人怀疑临安公主跳井的缘由,既然她昨日碰到了井沿,怕也不是什么偶然,让人打了水上来。

虽然,经过一夜药味已经很淡了,可是始终还是瞒不过太医的眼睛。

查到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明了了。

什么身子不舒服,什么睡的不踏实,感情从一开始,临安公主就有自己的算计。

想到他们还下命令,让太医们尽心医治,只要有用不管什么名贵的药材都可以用,结果呢,这些药草变成,临安公主算计人的工具。

皇帝只恨的一阵阵牙疼,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临安的执念怎么就这么重。

密谋这么久,他们完全可以肯定,临安公主肯定不会是要寻死的,那便是去外头了。

皇帝自不会觉得,临安公主有能力跑到宫外去,只让人在前头盯紧点,别让临安公主跑到朝堂上,去跟叶卓华表明心意,逼叶卓华娶她。

对于叶卓华的处境,皇帝自然是能感同身受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都是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只不过,他有皇位要继承,对子嗣有要求,没有这个机会。

可叶卓华完全不同,人家莫要说江山了,连军营都没有,完全不用盼望生儿子。

再说了,就算是传宗接代,想要纳妾,人家也完全不需要迎这祸害回去,妾氏的作用,不就是个肚子,临安公主的肚子又不一定会比别人的好用。

皇帝越想越觉得头疼,剩下的事都交给了冯知微,他已经误了早朝的时候了,得赶紧过去了。

上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大臣,都瞧出了皇帝脸色不太对,不过总算是来了,说明应该问题不大。

讨论事情的时候,礼部尚书按照韩相吩咐的,提出了,请皇帝将临安公主下嫁给叶卓华的话题来。

皇帝还是没说话,叶卓华便笑着说了句,“怎么,现在是要奖励尚书吗?都可以尚公主,既如此,那六部尚书每人一个月得享公主伺候?”

话,自然是带着讽刺,以及羞辱。

礼部尚书原就是叶卓华的人,叶卓华一开口,他便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韩相自然站了出来,“叶尚书慎言,公主千金之躯,怎能由着你这般践踏?”

叶卓华冷哼了一声,“下官家有贤妻,礼部尚书提议公主下嫁,那不就是为妾,一个妾罢了,怎还配让下官尊敬了?”

“叶尚书,公主心悦于你,怎能为妾,自该为平妻,叶尚书莫要,不知好歹。”韩相素来不擅长争吵,叶卓华一激脸便有些红了。

韩相这么一开口,排在后头那些个新官员们,自然有应和的。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韩相既然有意撮合叶卓华,临安公主的事也都故意让人传出来了,春日宴上的那一幕,自然就成了临安公主争风吃醋的戏码。

听着后头劝叶卓华尚公主的声音,叶卓华抬头只定定的看着皇帝。

临安公主的事,叶卓华可一直没出手,此事全都有皇帝处置,可为何临安公主的心思怎能被外头的人知道?

皇帝被看的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朕知晓,众卿心系皇族,只是母后疼爱临安,自然舍不得她早嫁,皇妹的婚事,朕自有主张。”

一听皇帝给叶卓华掩护,韩相自然有些着急了,他哪里是关心临安公主会不会嫁给叶卓华,他关心的是,叶卓华什么时候纳妾。

“圣上英明,臣今日要参刑部尚书叶大人,不孝。”韩相突然抬高了声音,此事肯定不会罢休。

所谓不孝,自然是无后为大。

叶卓华成亲近一年,顾夭夭的肚子还没有动静,要知道,寻常人早就该张罗纳妾了,可叶家,似乎没有一点动静。

一听韩相的手都放在自己的院中,叶父这便沉不住气。

抢在顾父前头,率先站了出来。

可惜还没开口,便听着叶卓华说道,“韩相日理万机连这等小事都关注,下官佩服,下官自知无后为大不孝,成亲之后积极用药,大夫也给臣仔细把脉,说,不日便可痊愈。”

噗!

叶卓华说完,便是连皇帝都笑了起来。

感情,这么久没有孩子,竟是叶卓华的缘由。

身为男子,能将隐疾说的这么坦然,着实难得。

可明白人更看的清楚,明明可以先纳个妾盖下的丑闻,此刻却偏偏要在朝堂上说出来,那便说明,叶卓华有多么看中原配之妻。

便是连顾父的脸色,也都缓和过来了。

韩相脸一阵阵发烫,想着自己这是都办的什么事?要是以前,早就该低头羞愧的不说话了,可想想皇帝那清静的后宫,韩相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既如此,叶尚书更该尚了公主公主下嫁自然会陪嫁更多的药材,有利于叶尚书的病情。”

韩相思量了片刻,又绕了回来。

今日就打定主意了,非要让叶卓华跟前添个人。

皇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个时候他自然可以再出面,韩相这分明就是将临安公主当成了药材库房,自是有辱公主颜面。

只可惜,叶卓华却没有给他机会说出来。

临安公主包藏祸心,绝不能留。

今日就算能搪塞过去,若是临安公主知道前朝有人为她说话,必然是要打主意的,后患无穷!

再则,叶卓华也要让旁人瞧瞧,自己对顾夭夭的态度。

总有一日,能让这世上再没有女子,起,来自己身边的心思。

此刻他双手做辑,“韩相声声提临安公主,臣斗胆,请圣上将公主请上大堂,让公主问韩相造谣是非之罪!”

那便是,让临安公主亲自来否认的。

对于叶卓华的提议,韩相确实是不怕的,昨日他起了心思之后,又让人仔细打听了,确认临安公主现在被禁足,全是因为喜欢上了叶卓华。

现在,为难的就只有皇帝了。

莫说临安公主肯定不会否认自己的心思了,就算会的话,可临安公主现在根本就不在皇宫。“临安近来身子不适,等着身子好了,朕自然会问清楚的。”

“圣上的意思是,公主此刻在宫中养病?”叶卓华紧接着便问了一句。

皇帝微微的眯着眼,总觉得叶卓华这话问的有问题。

或者,明显是有什么目的。

可偏偏,此刻又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也只能点头。

得了皇帝的应允,叶卓华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如此,臣便放心了,今日刑部办案,拿下了一位女子,对方口口声称乃是宫中临安公主,臣从未直视过公主容颜,是以也并不知道对方所言真假,便让人画了像,等着入宫来求证一番,想来,是臣多想了,公主怎么会混在市井之中?”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叶卓华依旧从袖中将画卷拿出来打开。

上面,画的,自然就是临安公主。

皇帝惊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就放在叶卓华的画卷上。

此刻,心中已然有惊涛骇浪。

公主偷跑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寻到,叶卓华手里的怕就真的是临安了。

虽说皇帝想不明白,临安怎么跑出宫中的,可是只要临安出去一定会去寻叶卓华,这一点皇帝是相信的。

皇帝随口所说的借口,便堵住了他的嘴。

叶卓华继续说道,“此人,竟然冒充公主,按罪当诛,等下了朝去,臣便亲自将她斩杀!”

后头那两个字,说的愤恨,仿佛与这女子,有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皇帝心里猛地一抬,他甚至可以确定,只要他一点头,临安公主一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眼微微的闭着,暗中冲着自己跟前伺候的宫人摆了摆手,宫人领会便小声的交代下去。

皇帝慢慢的坐回在龙椅上,在这个时候,便听着一个小宫人大喊着跑进来,“圣上,圣上不好了。”

“朝堂之上,谁许你大呼小叫!”皇帝自是要训斥一句的。

宫人赶紧磕头认罪,当然少不得要解释一句,说是皇后娘娘让他来传话的,说是临安公主不见了。

“怎出了这般的事情?”皇帝此刻,总是装做惊讶的问上一句。

韩相看皇帝的表情,再加上皇帝今日晚来了,其实心中已经猜到,公主肯定已经不在宫里了。

韩相瞪了一眼礼部尚书,他才说要给临安公主请旨赐婚,这临安公主便进了刑部大牢了,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冲着皇帝说道,“许是公主贪玩,臣愿意亲赴刑部,去瞧瞧是否真的是公主,若是,臣定然保护公主安然回宫。”

“怕是不能了。”叶卓华在旁边解释了句。

原是刑部在追查一起贩卖人口的案子,说是京城的醉春楼涉嫌拐胁迫良家少女,已经追查有些日子了,昨夜寻到了他们买卖少女的地点,准备一网打尽。

万万没想到,在出动的时候,被里面察觉。

两方起了冲突,将醉春楼的老鸨杀掉后,便转身逃跑。

刑部的人,看的清楚,杀老鸨的人,便是这个自称临安公主的女子,她原是要跑的,可是却被垂死的老鸨给紧紧的拽住,耽误了时机,这才被抓入刑部。

而这所谓的临安公主身上,有拟好的十八张卖身契,老鸨的手上有带好的千两银票。

这下,就很明显了,所谓的临安公主,这是张罗着将手中的良家女子卖掉,来同老鸨谈价格。

被刑部的打断了,她离着老鸨最近,赶紧杀人灭口,迅速离开。

却不想,出了意外。

叶卓华只是简单的说了说,这里头自然是有更多的细节的,刑部想要给人定罪,必然是能做到,证据确凿的。

“所以,无论这位,是真的公主还是假的公主,韩相都带不走了。”后头,叶卓华轻轻的摇头。

这话,韩相自然不信的,一个公主又不差银钱,去做这般冒险的事做什么,定然是刑部,栽赃陷害,“叶尚书,公主金枝玉叶,莫说不会犯错,即便是犯错了,自有圣裁。”

叶卓华听了这话,只是扫了一眼顾明辰,“敢问顾尚书,公主犯法该如何?”

“与,庶民同罪!”作为吏部尚书自然是要熟知律法的,都道是,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顾明辰一说完,叶卓华便笑了起来,“若是韩相执意要去大牢,劳烦将大理寺卿也带上,不定,我刑部也能清静清静。”

皇家犯错,该是大理寺主审。

若这人不是公主,也不是什么难案疑案,刑部便了整理卷宗,送到大理寺,而后刑部将人处置了。

若这人是公主,那就移交大理寺,着三司会审,总之,想接回宫中养着,门都没有!

“叶尚书,公主怎会办出这种事来,你刑部手段如何,莫要以为本相不知!”韩相陡然抬高了声音,自是觉得,他这般已经将脸面给撕开了。

叶卓华笑了笑,“相爷慎言,我刑部办案,只讲究证据确凿,若是韩相对哪个案子不满,可以寻出证据,为定下之案翻案,若是没有,还望韩相按律法说话。”

当朝相爷,被尚书质疑不按照律法办事,自是一种羞辱。

叶卓华一顿继续说道,“至于韩相口中的公主如何,下官不了解,但是,若刑部大牢里坐着的若确实是真的皇家金枝,那大晚上的不在皇宫里待着,去外头做案的,倒也能称一声,祸害!”

“叶尚书,你需要混搅试听,你的手段如何,朝中百官谁不清楚,皇宫内院有没有你的人!”

“慎言!”这一次,却是皇帝打断了韩相的话。

废太子倒台那一幕,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太上皇亲自说,是他安排的,所以,圣上所为便成就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韩相惊觉失言,只能低下头去。

皇帝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临安的事,朕自有安排,叶卿留下,其他人朝。”

说完,不管后头有没有人说话,便领着宫人离开。

韩相唤了几声,看皇帝头也不回的离开,便也只能作罢。

临走的时候,还冲着叶卓华甩了一下袖子,说上了一句,“好自为之!”

叶卓华倒是没有放在心上,顾明辰让人推着轮车过来,抬头看着叶卓华,“夭夭可受了伤?”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把压在刑部大牢的,一定是临安公主。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从开国到今天哪里有人做到过,便是废太子也都是被太上皇带到身边蹉跎的,因为这些个在皇族眼里必然是小事的事被关入刑部大牢的皇族,临安公主怕还是头一个。

旁人不清楚,顾明辰却知道,无论临安公主如何她毕竟是皇帝的妹妹,不顾从前的情谊让叶卓华做的这般坚决,定然是因为顾夭夭。

要知道,就算临安公主被接回皇宫又如何,刑部都查她与醉春楼那种地方有关系,这人啊,是不是干净的,自然会被怀疑,以后,怕也得不了什么好。

叶卓华冲着顾明辰勾了勾嘴角,“我,不会让夭夭出事的。”

不是没事,而是不会出事,便是正面回答了顾明辰,他想的没错,临安公主定然是想害顾夭夭的。

顾父倒没多问,只拍了拍叶卓华的肩膀,“我在外头等你。”

而后又转身冲着顾明辰交代,让他回府召人,他自是要给叶卓华撑腰。

虽然,对于这个女婿,顾父也没给过他好脸色,好好武将出生的孩子,总觉得阴沉沉的多算计,可今日所为,当真无愧于大丈夫。

叶卓华护着自己的女儿,自己便该用命护着他。

叶卓华只笑着说了句,“谢谢父亲。”

接受,顾父的安排。

叶卓华被领到御书房内,便瞧着皇帝也没坐椅子上,有些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等瞧见叶卓华进来,立马摆手让左右退下去。

而后站定,冲着叶卓华弯腰,“绦之,我代临安,给你赔个不是。”

没有自称朕,而是我,便是他们那么些日子以来,以朋友的身份,以知己的身份,来说话。

一国之君,将架子放的这般的低,若换成旁人,自是会放下心中所怨。

可叶卓华却是避开了皇帝的大礼,淡淡的说了句,“道歉若有用,要律法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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