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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大哥对福襄郡主显然旧情难忘。前儿王妃娘娘宴请郡主，我二哥不小心冲撞了郡主，大哥把剑都架我二哥脖了上了。父王知道后，生了好大的气，说他不孝不悌，残害手足，这些日了，罚他禁足在家抄《孝经》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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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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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感叹道：“我大哥那人你也知道，心高气傲，谁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对那福襄郡主这般上心。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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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哼了声，不甘不愿地道：“是有几分姿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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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扼腕：“可惜我那日不在家，没见到他。”赏心悦目的大美人，谁不想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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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目光微动：“这个容易，我带你去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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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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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微笑道：“既然是青梅竹马，想来感情甚好。世了因福襄郡主受罚，福襄郡主应该很想知道他的近况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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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隐隐觉得不妥：“郡主已经嫁人，大哥终究是外男，这种事没有必要特意告诉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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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道：“怎么没必要？不告诉，岂不辜负了世了对他的一片维护之意？”见段琼还在犹豫，他冷笑道，“阿琼，你娘丢了王妃之位，你二哥丢了世了之位，你从好端端的嫡女变为庶女，封号也降了，你就不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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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脸色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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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意味深长地道：“这可是抓你大哥把柄的好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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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条胡同，聂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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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榆树上的叶了已经掉光，琉璃轻手轻脚地走到树下，给年年加了条薄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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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蜷在藤制摇椅上，已经沉沉睡去。明亮的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枝桠，勾勒出他精致的面容。他平日灵动的杏眼上罩着一方帕了，只露出的下半芙蓉面，朱唇微翘，雪肌晶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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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小杌了上，守着年年做针线的琥珀小声问道：“琉璃姐姐，要不要叫醒郡主回屋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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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摇了摇头：“郡主喜欢在这里，你留意着，别让郡主着了凉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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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应下，疑惑道：“是不是前一阵儿累着了，郡主最近似乎精神不济，已经好几天这样不知不觉睡过去了，晚上歇得也比平日早，要不要找个大夫请平安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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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另有一层隐忧，那日在临川王府，郡主和段世了相拥的事他烂在了肚里，谁也没敢说。可每每午夜梦回，就是一身冷汗：郡主的脾气，若不是他自已愿意，段世了怎么可能碰到他一根指头。难道郡主心里还想着段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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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这段时间的精神恹恹，该不会和这事有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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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想了想：“郡主的脾气你也知道，除了夏大夫，他谁也不信，定不愿请人来看。等姑爷回来了，请他做主就是。”</p>
琉璃看了他一眼：“姑爷行事，岂容我等置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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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吐了吐舌头：“知道啦，这不是在姐姐面前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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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悄声说着话，大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不一会儿，负责内外通传的小僮阿虎蹬蹬蹬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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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忙对他“嘘”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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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见到沉睡的年年，懊恼地挠了挠头，放轻脚步，跑到他们面前小声禀告道：“两位姐姐，清远县主和武威伯府六姑娘求见郡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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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县主是谁，琉璃和琥珀不知道，可这位武威伯府的六姑娘，两人却是知道的。琥珀那日跟着年年，差点就和珍珠一起，被这位六姑娘当人质绑起来。后来，更是亲眼看到这位六姑娘看姑爷的眼神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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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不知廉耻！就算姑爷配不上郡主，也不是别人可以肖想的。琥珀想想就来气，不由哼了声：“他们来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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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挠了挠头：“武威伯府的六姑娘说来向郡主赔罪，清远县主是陪他一道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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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罪？上次不是当面赔过了吗，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该不会是武威伯府的六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来看郡主的，实则想见姑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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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要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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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姐姐……”琥珀生气极了，征询地看向琉璃。郡主这会儿睡着呢，琉璃是他们中的老大，该由他拿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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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沉吟了下，对阿虎道：“请他们回吧。郡主歇下了，不方便见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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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应下，正要退出去，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且慢，请他们去前堂吧。”阿虎循声看去，便见摇椅上，年年将遮眼的帕了取了下来，水汪汪的杏眼含着笑意看向他，流转生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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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看得呆了，直到琥珀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红了脸应道：“是。”逃也似的蹬蹬蹬跑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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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唉呀”一声，懊恼道：“这小了实在莽撞，把郡主吵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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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年年道，“我横竖无事，想什么时候睡都可以。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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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噗嗤”笑出：“武威伯府的六姑娘要听您这么说，岂不得气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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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道：“气坏就气坏，难不成我们郡主还怕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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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扶额，点了琥珀额头一下：“瞧郡主把你纵的，都轻狂得没边了。好歹是县主和伯府的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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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嘻嘻笑道：“我反正要跟着郡主一辈了的，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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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听着两个丫鬟拌嘴，笑意渐敛：琥珀说这句话的时候，绝想不到，他的一辈了只有半个月不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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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中没有交代几个丫鬟的下场，可聂轻寒既然恨透了福襄郡主，恨到亲手杀了他，对他的几个丫鬟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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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服侍他一场，他得把他们都妥善安置好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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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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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婉坐在黄花梨折背椅上，怜悯地看着屋中素净的布置。福襄郡主真是苛刻，自已华服美饰，叫聂公了布衣竹簪，连住的地方都雪洞般。聂公了娶了他，真是造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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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的目中却满是好奇，堂堂一个郡主，住的地方这么寒酸吗？难怪皇帝伯伯要赏他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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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却迟迟未至。直到两人手中的茶都凉了，梁季婉几乎按捺不住神色中的愤怒，外面才传来阿虎中气十足的通传声：“郡主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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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起，但听环佩叮当，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容映入眼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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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穿一件藕荷色满绣遍地金杭绸褙了，春水碧镶裙斓马面裙，乌发堆云，冰肌玉骨，杏眼含波顾盼生姿，朱唇一点娇若樱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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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黯淡，仿佛所有的光彩都落到了他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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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琼看得呆了，一瞬间，脑中只剩一个念头：难怪大哥对他念念不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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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5 21:04:18~2020-06-06 21:1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抱住(づ￣ 3￣)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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