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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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也对。”现在已是白天，纵然老和尚找上门来也可以抵赖。</p>

“喂，和尚。”司徒暄托着腮帮子愁道，“咱们昨晚都说到那份上了，夏嬷嬷还是放不开。”</p>

“嘶这个就难办了。”感情问题根本就不由理智决定。薛蟠想了半日，“要不然这样。有句话叫，令今生不爱我的人，子子孙孙流传着他与我隐秘相爱的传闻。夏婆婆可以使人把他俩的故事编写成戏曲，名字皆用同音或比兴，让这故事举国传唱。然后再揭开戏中人真实身份。如此一来，千百年后他们两个名字都拆不开。”</p>

司徒暄嘴角一动“还有这样的法子。”</p>

“只是她若如此，必伤透涂先生的心。没有谁真的会等谁一辈子。”</p>

司徒暄轻轻点头。“和尚，你不想知道我何故来江南”</p>

“有什么好知道的。”薛蟠扯了扯嘴角，“既然没来找我谈生意，还不就是寻你那堂兄的麻烦去了。”</p>

司徒暄诧异道“你知道他来了”</p>

“他都来见过我了，还使的假名。”薛蟠假笑道，“那排场谁猜不出来。”</p>

司徒暄也假笑了下。“那你猜他来做什么的。”</p>

“挑老婆呗。金陵城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家还混了两个妹子进去，都没挑中。”薛蟠一叹，“真不知她们老子娘怎么想的。当太子的老婆有什么好，一个月都未必轮得到睡一回。”</p>

司徒暄哑然失笑。又叹“只是太子妃可怜。”</p>

薛蟠想了想“太子妃能不能出家去当尼姑道姑真的很可怜啊。”</p>

“现在不能。”司徒暄道，“惟愿太子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给她个善终。”</p>

“什么”薛蟠惊道，“难不成还想要她的性命”</p>

司徒暄诧然“你以为”</p>

“汉室薄皇后。”</p>

“那是你们出家人一厢情愿。”司徒暄淡然道，“汉朝人的小手段哪里比得了今人。”</p>

薛蟠不寒而栗“阿弥陀佛。”半晌，他摇头叹道，“可惜这年头男女界限太大了。不然说不得贫僧还能帮她出个把保命主意。”司徒暄眼神微动，含笑瞧了他一眼。</p>

送走司徒暄，薛蟠干脆就坐在门房发愣。他知道司徒暄肯定会把自己举荐给太子妃的祖父利用一把。然而此事事实上是和尚在利用司徒暄。</p>

前些日子薛蟠去见柳湘芝。乃正色道“有件事贫僧想烦劳柳大爷猜度。”</p>

柳湘芝淡然道“师父请说。”</p>

“您推测一下。假如北静王爷察觉了你与王妃的私情，王妃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她自己。”</p>

柳湘芝想了想“她曾说过，男人尤其是武夫，最易低估女人。想必有法子糊弄。”</p>

“我若没记错，北静世子倒颇为儒雅。”</p>

柳湘芝道“那是世子。王爷年少时曾匹马鏖斗十余个外族战士。”</p>

“嗯，明白了。”北静王府正在从武将向文臣的过渡期。“那王妃有没有可能趁王爷不提防、怎么弄死他”</p>

柳湘芝眼神一跳，随即说“这个我岂能知道。”</p>

薛蟠阖目诵佛道“施主不愿意说也罢了。只是，曾匹马鏖斗十余个外族战士者乃国之功臣。柳施主勾搭他的妻子，是否亏心”</p>

柳湘芝皱眉“上峰之令。”</p>

“你是人，不是傀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薛蟠直直看着他，“王妃可是曾提过杀夫的法子”</p>

柳湘芝扭头不语。薛蟠心下了然，再诵了声佛，起身出去换人。审问之类的事儿十三比自己专业。</p>

十三后来告诉薛蟠北静王妃曾说，杀男人最容易不过。只需在点心里包毒药，自己吃一颗无毒的，嘴对嘴喂一颗有毒的给他。薛蟠打了个冷颤这手段果真简单有效。</p>

薛蟠自然不会去关心水溶的爹。站在皇帝和太上皇的立场，弄死有本事有军功的异性王、设法让监督帝王的王爷家绝后，都没有错。可好巧不巧的，薛蟠与忠顺王府姐弟俩私交密切。那就只能跟紫禁城唱对台戏了。保住北静王爷的命膈应他们也挺好。</p>

另外，他很头疼，假若赵茵娘的姐姐乃太子所害，该怎么弄死他才能不被察觉。经王熙凤提醒才想到，太子妃及其祖父杜大人保不齐可以利用一下。故此他去打探北静王妃是不是有杀死王爷老公的诀窍，或能拿来做个参考。</p>

只是薛蟠与杜家八竿子打不着。既然司徒暄送了路子上门，不顺手利用一下岂非对不起他</p>

正呆着呢，司徒暄居然回来了。薛蟠抬抬眼皮子“作甚。”</p>

司徒暄道“有个东西忘了给你。”</p>

“啊”</p>

“你自己写信来要的。”</p>

“啊哈对”薛蟠笑眯眯伸手，“多谢。”</p>

早先薛蟠写信去辽东，烦劳司徒暄绘制郝家五奶奶和五姑爷顾之明的画像。没想到竟是三爷本尊亲自送来。</p>

袖了画像，薛蟠寻了间没人的屋子打开看了看。单从画像来看，郝五模样算不得极好，顾之明却是个帅哥。薛蟠不禁纳罕，郝五是怎么拿下顾之明的想了半日，出门慢悠悠走回院子。</p>

先到里头找小朱，下人说朱爷去什么熊猫会了。再找徽姨，徽姨方才忽然想吃一家铺子的小笼包，前脚刚出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忠顺王爷和陶啸到庄子里练山匪了。薛蟠有种难以言说的惆怅，问道“十六大哥是不是也出去了”</p>

那小子道“林大爷仿佛方才去了花园子。”</p>

薛蟠转身奔赴后花园。</p>

才刚进月洞门，耳听一阵乐声飘过。才刚暗赞这曲子真好听，琴声停了。接着便是“铮铮铮”一阵乱响，忽高忽低。走近声源一看，原来是水榭中元春在教黛玉茵娘两个弹琴。方才那乱响便是赵茵娘干的，林黛玉正在制造更乱的乱响。元春干脆抓着黛玉的手只拨两个音。</p>

水榭外头一株叶子早已掉秃的不知什么树上，光明正大坐着林十六大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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