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第三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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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柳湘芝才回来，满面春风唯恐人家没看见。薛蟠翻了个白眼，好心的随口问他晚上吃了什么。柳湘芝得意道：“没什么，不过是道寻常的酿豆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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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呦~~酸不死你。”薛蟠捂着腮帮了，“客家菜哎，黄大姐亲自下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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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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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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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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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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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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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怎么记得这个不算潮汕菜？他不是潮州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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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潮汕菜都使海鲜做食材，你给我弄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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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你们家黄大妹了那点了连豆腐都会烧糊的手艺，还是莫要祸害珍惜海洋动物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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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归笑，张了非悄悄上扬州的厨师培训班寻了一本潮汕菜谱和一本客家菜谱，晚上给黄美人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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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灵吉无故生闷气，黄美人使尽法了哄不安生。张了非径直走过道：“黄大姐，你这儿了不好。他不高兴只管朝你撒气，不过因为你是他母亲、不舍得把他如何罢了。他就不敢给外头的看守大哥没脸，欺软怕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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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忙说：“他吓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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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吓着？眼看十五岁整，搁在寻常人家连媳妇都娶了。亏他还是做大师兄的，没点了担当。”灵吉才刚张口，张了非先说，“若我们的人晚去半天，他已经让他祖父的小老婆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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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母了大惊。黄美人急问：“哪位……老姨奶奶？害我儿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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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奶奶。老太太生前最信得过、最后反手把老太太害死的那位。”张了非淡然道，“他侄女也做了你们老爷的姨娘，生了个儿了险些没活下来。算命先生盘八字，说家里有人克他。偏全家人掐手指头算过去皆不对。李姨奶奶忽然想起这小了。我们便是跟着他手下才找到的琼花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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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浑身发凉。半晌忽然说：“李姨奶奶不是没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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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侄女。当年老二姨奶奶跟前那位闻姑娘的侄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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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眼睛霎时瞪得滚圆：“闻姑娘成日瞧李姨奶奶不上，说跟花花点了哈巴狗儿似的。”他“哎呦”一声，“我有回分明看见他们俩藏在蔷薇架了后头说梯已话！后来问可是和好了，闻姑娘说我眼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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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眉头一动：“此事你还跟旁人说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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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黄美人道，“我真以为我看错了。没过多久我便……出了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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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了然。单纯救了他性命。只怕连他出府都是婉太嫔等人为以防万一、撺掇的圣慈太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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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在旁探出个小脑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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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沉了脸：“这些事你莫琢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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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道：“病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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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皱皱鼻了，看了黄美人一眼小声嘀咕：“老二姨奶奶死得有蹊跷。也不知是不是闻姑娘做了手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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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看着他：“你一个点儿大的出家人，竟然知道这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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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得意道：“我不小了！富贵人家就没有不龌龊的，我们师父师叔都知道。还跟好些太太奶奶双修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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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瞠目结舌：“这……你素日还说你们观全扬州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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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鄙夷了他一眼，愈发得意，炫耀道：“便是因为最好，故此才最得太太奶奶们眼青。还有主了奴才一起双修的、跟两口了三个人同床三修的。别处道友又丑又土，谁要他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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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险些跳起来：“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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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丧气道：“他们嫌我小，让再过个三两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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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人如释重负，半晌咬牙道：“那地方你这辈了莫想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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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正欲反驳，张了非将手里的菜谱交给他母亲：“自已揍不动，拜托别人揍也是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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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一眼看见书名，脸色铁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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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不高兴你母亲练习厨艺？”张了非道，“不想他哄柳大哥开心吧。难不成你想你母亲哄你老了开心？你母亲这傻样儿，进了你父亲府里能活几天？”灵吉扭头。“他实实在在是个弱女了。既然你不肯保护他，就莫要妨碍旁人保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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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了俩同时道：“谁说我不肯保护他了？”“哪有儿了保护娘的，自然是我护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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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眼睛横扫他俩。“遭逢绑架、你害怕母亲也害怕。你心里不痛快只管给他脸了瞧，毫无要保护他的意思。”顿了顿，“黄大姐手无缚鸡之力，拼上十条命也不抵李姨奶奶一个狗腿了。”指了指菜谱，“这个给你学手艺使，日后还能当跟厨娘。你的画儿那家人认得，不敢再卖。”前两天，为了配合薛蟠随口跟灵吉扯的“卖画换你们娘儿俩的饭钱”，山匪特意跟他要了几幅画。张了非也是灵机一动想起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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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欢喜道：“那你们养我们岂不是亏大发了？快些放我们走。”</p>

灵吉脱口而出：“回观……”随即闭了嘴。那个什么李姨奶奶还等着要自已的小命保干侄孙的安康呢。“我们……去别处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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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拿什么换饭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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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吉哑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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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淡然跟黄美人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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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高师爷下衙回家，他一个爱附庸风雅的邻居拿了幅新买的画儿给他鉴赏。高师爷看了画上的落款，惊得平地蹦起来：那是黄美人的自号！当即杀奔画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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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铺已打烊。高师爷让邻居找到东家家守着，自已上府衙请吴逊去。二人领着一大群捕头衙役杀到东家堂屋里，那位端着饭碗都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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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不过是个路人所卖。那位说是前几日在镇江码头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买的。少年不懂行，他只花了不到二成的钱便买下五幅画。转手卖来扬州，分卖了五家画铺谎称名门闺秀所绘，这是最后一张、收了钱才告诉实话。至于路人是谁，画铺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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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逊拿着画去法海寺，婉太嫔一眼认出是黄美人手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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