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第五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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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p>

“静贵人虽死于太皇太后之手，皇后的姑妈是静贵人贴身大宫女，没敢拦阻甚至没敢报信。”</p>

“太皇太后要杀静贵人，宫女如何敢拦阻报信？”</p>

“所以太上皇也没有杀那宫女全家泄愤啊。”薛蟠再叹，“皇后终究依附于皇帝而存在。古今中外，想换老婆而换不成的男人必然比老婆势弱。贫僧劝皇后去大高玄观出家，保住性命还能看场热闹。”</p>

“热闹？”</p>

“诸位妃嫔联手拉她下马，没想到突然就成了，措手不及。只看她们能花多少时间化友为敌、谁对前朋友更狠。”</p>

青衣仆人怔了怔：“师父的意思是，大势已去？”</p>

薛蟠苦笑：“大叔匆匆跑到江南来见一个和尚，不就是束手无措了么？承认现状、赶紧应对。只要四皇子手里还有兵权财权，就不会落到义忠亲王的下场。”</p>

这青衣仆人泪如雨下。半晌，一躬到地、转身要走。</p>

“且慢。”薛蟠道，“贫僧知道你很难受。但你必须喝些水、吃几块高热量的糕点。不然抗不到回京的。”说着开始斟茶。</p>

青衣仆人这才发现，案头搁着只两只瓷碗。薛蟠先斟了一碗给他，青衣仆人仰首往下灌。灌完薛蟠便递来两块甜腻桂花糕。青衣仆人食不知味的咽下去。他吃糕时薛蟠已经斟好第二碗茶，并预备好另两块桂花糕。</p>

青衣仆人前脚刚走，小朱从隔壁溜达过来。“妆模作样！”</p>

薛蟠横了他一眼：“贫僧给出了最合适的建议。而且太子保持些实力，将来也方便对付殖民地土著。新皇后怎么猜？”</p>

“不好说。”小朱思忖道，“横竖吴周二位都没儿子。”</p>

“当真想立九皇子？”</p>

“是。”</p>

“行吧，爱谁谁。”</p>

数天后，四皇子返回松江府，踌躇满志。薛蟠和贾琏都等在码头。直至大船靠岸方知，陶远威那老头也去了、还将次子留在琼州。</p>

众人相见，薛蟠抢先颂佛道：“四皇子、四皇子妃，贫僧有话跟二位说。”</p>

那两口子看他神情复杂，互视一眼。三人直上了艘无人小船，护卫们远远守着。</p>

薛蟠低声怜悯：“二位，你们的压力大了。”四皇子皱眉问何事。和尚将二皇子失踪、皇后多半已经出家说了。“你母亲和哥哥如今都靠你。”</p>

四皇子呆立良久，喃喃道：“我早想过她兴许保不住后位，只不曾想是因为那个女人。”</p>

“不止是因为那个女人，还因为瞒住了今上。”薛蟠假笑，“皇后是个艰难的职位。事事落在皇帝眼中，不知何时会被拉偏架；瞒住了他，他觉得你本事比朕还大那还得了？就跟太子一样。太子本事不足，会被兄弟弄下去；本事太大，你爹就先对付你了。四皇子，什么时候起兵？”</p>

四皇子思忖片刻，朝岸上招手：“小霍小霍你来下。”</p>

霍耀蹦跶着跑过来，“咚”的跳上船。“作甚？”四皇子毫不隐瞒跟他说了自己的困境。霍耀微微皱眉：“立时起兵。”</p>

四皇子妃点头道：“我赞成。如今整个后宫都是想对付咱们的人。但凡父皇不留神听进去几句谗言，一道圣旨下来你就得交出兵权。”</p>

霍耀也点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p>

薛蟠直咧嘴：这个他真的半点没想到。“贫僧这就回金陵。要不要帮你们请老陶上船？”</p>

四皇子妃道：“好。烦劳师父通告一声大皇嫂，多谢。”</p>

薛蟠合十行礼转身下船，请陶远威过去；自己跟贾琏打个招呼便走，贾琏茫然半晌。</p>

及赶到职校面见信圆，说了经过。信圆亦惊：“如此大事师父何不早些告诉我？”</p>

薛蟠忙赔不是：“贫僧想得太简单了，抱歉。”</p>

仔细问过时间，掐手指头算了半日，信圆咬牙道：“惟愿还来得及。不明师父，我身边盯梢的多。烦劳你帮忙去绿林中请些人手，守在大官道上。但凡有京城赶来、气度不俗的人物，务必设法拦阻下。钱不是问题。”</p>

薛蟠愕然：“你的意思是——”</p>

信圆冷笑道：“钦差已经在路上了。”</p>

薛蟠惊得牙齿冰凉。都没顾上跟杜萱打招呼，拔腿飞奔下楼。</p>

上海到金陵终究还有些路程，他先放了信鸽回去。小朱收信后也大惊，连连拍案喊“失算”——他也没想到四皇子会丢兵权。幸而从京城去松江的官道必经金陵，熊猫会急派人手蹲守各个据点。</p>

薛蟠快马赶回薛家，跑入小西院。只见朱婶铺开了好几张桌案，案上摆满了芝麻、干花、麦芽糖、面粉等，领着茵娘宝钗宝琴三个做点心。薛蟠心下稍安，逗了她们几句。</p>

进屋一瞧，里头也铺开好几张桌案的东西。有地图、有人物关系表。小朱和姚大夫正在议事。</p>

薛蟠赶忙问：“有消息没有？”</p>

小朱头也不抬道：“算四皇子运气好。你猜派来的钦差是谁？”</p>

“谁？大太监戴权？”</p>

小朱横了他一眼：“戴权有胆子跟皇子硬碰硬么？仇都尉。”</p>

“呦~~”薛蟠打了个响指。“人到了何处？”</p>

“他又扮装成了个商贾。”小朱道，“若非他来过，险些要被溜过去。”手往窗外一指，“迷晕了。四当家说怎么办吧。”</p>

薛蟠长长吹了声带拐弯的口哨：“这种事不是应该大当家做主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