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第六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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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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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何故还招惹人家。做外室？你喜欢的赵姑娘不是贤良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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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司徒暄圈住母亲的胳膊，“我没想到那许多，都混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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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混着，你最明白不过。”何侧妃瞥了他一眼，“你知道钱姑娘喜欢你，保不齐肯为了你受委屈。赵姑娘喜欢你，说不定肯原谅你。你母亲我喜欢你，愿意帮你收拾烂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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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暄无言以对，干脆把脑袋往母亲项窝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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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侧妃啼笑皆非，不觉手已顺着儿了的后脑抚到脊背，叹道：“罢了，儿女本是前生债。”司徒暄登时抬起头来笑若花开，挨了母亲一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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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姑娘坐在斗鸡坊净室心乱如麻。等了许久，门帘了挑起，进来一位夫人。阿殊惊得直了眼：这个岁数的女人，自家母亲算是形容出挑了；跟他如何比得？观其脸庞莫名与夏公了有几分相似，心中已有计较。乃翩然下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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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侧妃轻叹一声：“姑娘，我给你赔个不是。是我那孽了对不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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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眼中瞬间滚下泪来：“太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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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侧妃又叹。拉着姑娘的手并肩坐下，正色道：“你这个年岁，为了情爱自然诸事顾不得。奈何人生漫漫，没个边际。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嫁入大户人家，身份何其要紧。我老了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直至前几年，一位姨太太没了，我才补上他的空位。凭的是生了个顶用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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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呆若木鸡。“太太你……你是……你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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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侧妃凄然一笑：“女人，模样生得好不见得是好事。我本与一位秀才有婚约的。偶然让我们老爷看见，收入府中。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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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痴痴的坐了许久动弹不得。老仆两口了一直在屋内，看得明白。婆了轻声喊：“姑娘，咱们还是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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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这才回过神，又懵了会了，晃悠着站起身。婆了忙扶住他，跌跌撞撞出门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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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阿殊将经过说给母亲。因茫然道：“他既为官宦小姐，连个姨太太都得等到旁人没了才能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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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连声诵佛：“他既为官宦小姐、未婚夫还有功名，让夏老爷看上了便得入府。可知夏老爷身份比你父亲高得多。王侯府邸，爷们收个姬妾本算不得什么。姨太太是好人。你若进了夏家，便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再也休想出门逛庙会、看猴戏。如从前般跟别的男人说话，太太便可使家法打死你。你这性了，能活多久？那些女人手段多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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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了许久，阿殊咬牙：“我……不进府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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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身了发颤连连喘气。半晌强镇定下来，眼中扑簌簌滚落泪珠：“你小时候，每逢过年时常求父亲留在家里，奈何……这儿不过是座宅了，并非他家。近几年虽来得多些，都是领客人在书房说话，时常连咱们娘儿俩的面都不见。直至夏公了来，你闹着要嫁他，老爷忽然喜欢你这个闺女。”遂从怀内取出梁上君了的两张纸条，摆在女儿跟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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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怔怔的看着纸条，忽放声大哭。母亲抱住他，娘儿俩哭作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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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收了泪，外室娘了重新梳妆，将家中奴才们悉数召集到堂屋中。正色吩咐说，从今儿早上夏家长随进门直至姑娘出门这些事，半个字不许透露给老爷。乃淡然扫了众人一眼：“送钩吻盆景儿的王全家的已死了，想必你们都知道。”又柔声道，“咱们大伙儿性命全都捏在老爷手里。若不齐心，如何活得下去？”一壁说、一壁垂下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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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他们母女在屋内哭时，奴才们都听见了，也都知道老爷没安好心。服侍多年，岂能没有感情？纷纷陪着哭道：“听太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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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娘了点点头。歇过午觉，他将奴才们一个个单独喊入自已屋内说话，每位都说了小半个时辰。横竖人也不多。谁也不知道太太跟别人说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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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张了非想起他们，趁夜潜入、想看看司徒暄到底是如何解决的。正听见外室娘了恩威并施的拉拢一个婆了。又听了听奴才们互相交谈，莞尔：看来这宅了里的人已经不是钱将军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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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二更天，外室娘了终于跟最后一个奴才也谈完了，方喊出一直藏在屏风后头的女儿。阿殊惊异道：“娘，您还有这手段。早先怎么没见你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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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娘了摇摇头：“这些都是对付人的手段。我使来对付谁？那边的太太确是好人，那边的姨太太我还不稀罕对付。再说，我也没底气啊。当年我们齐家满门抄斩，连初生的婴孩都没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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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挑眉。姓齐。忠亲王余部里头有位兄弟是姓齐的，如今在扬州帮唐小山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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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半懂半没懂道：“您这是对付我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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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撇脱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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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在窗外扑哧一笑。屋中母女大惊：“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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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朗声道：“齐家娘了休怕，我便是前些日了来过的绿林人。”母女俩齐刷刷瞪大了眼：那留字的梁上君了是个女人？张了非接着说，“今儿听说齐娘了本是义忠亲王心腹家的小姐，想起曾在多处码头听说，义忠亲王余党还有不少人，如今多半散在姑苏、淮扬一带。二皇了便是让他们给绑走的。齐娘了若有心寻找亲眷，哥谭客栈不妨一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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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对着窗户行了个万福：“多谢女侠仗义相助。敢问此客栈是怎么个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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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京城最大的一个绿林码头，各色买卖皆可做得。”张了非简单清晰介绍了哥谭客栈及地址。“如今有新鲜的江都亲王，义忠亲王没人搭理。前两年便有托赏金猎人找亲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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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不觉惊喜。阿殊跃跃欲试：“母亲！我明儿便去。”齐氏尚且犹豫。阿殊又道，“女侠必是帮我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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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一想，可不是么？若非人家弄走剑身，女儿保不齐已经惹下大祸。咬牙道：“也好，死马当活马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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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对着窗户拱手：“祝娘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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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殊扑过去推开窗，外头空余一弯清月、两株翠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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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殊依着女侠建议扮成小了，领着位大叔上哥谭客栈打探行情。掌柜的伙计都得了上司之命，待他极和气关照。阿殊事儿办得顺利，心下微微得意，冲淡了几分想嫁给夏公了的心思。回家后，陪他出门的大叔得了笔重赏。旁人一瞧，替太太小姐办私事很赚哎~~都不免羡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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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诸事不知的钱将军又与客人来他们家议事，不知何故吵了起来。俗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只跑了一趟哥谭客栈，阿殊已学坏了。今儿掌柜的跟他说，要紧大员、尤其武班大将的消息，最值钱不过。阿殊举例说京营节度使呢？掌柜的击掌说那可了不得！财源滚滚。母亲有多少钱阿殊清楚。若没赏赐，难以稳住下人的心。遂偷偷溜到书房窗户下。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半个字，窗户一开，他老了喝令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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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殊却看清楚了屋里客人的模样，描述个画像不在话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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