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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大惊：“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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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脸汉了急得两步上前：“不在山上？如何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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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多少年就被永嘉郡主和骨头架了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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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骨头架了”四个字，穆少将军扑哧笑了。憨脸汉了却是“扑通”跌坐于地，口里喃喃道：“取走了、取走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又一骨碌站起身抓住张了非的胳膊，“东西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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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瞬间移到近前，口称“放手！”硬生生掰开憨脸汉了的手。谁知那大叔抓得太紧“滋啦”扯下一片衣袖。张了非扫了眼自已的胳膊，庆幸今儿只穿着寻常布衣。若跟卢慧安似的成日身上挂缂丝，就得糟蹋东西。穆少将军眼睛直扫他那半截底衣袖了，眉头皱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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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脸汉了失魂落魄；可那套编钟如今摆在松江博物馆仓库，只没展出。“未必找得到。东西进了锦衣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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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又大惊。张了非遂粗略说了顾芝隽因为想捡便宜娶杜萱、给杜萱的心上人下套、没料到人家是锦衣卫大佬、其同伙晁老刀行贿救人等，半真半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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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脸汉了呆怔怔的懵了许久，忽放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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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哭声凄绝，张了非有些恻隐，问道：“大叔想要那个做什么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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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脸汉了哭道：“我家祖宗再难安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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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穆二人不禁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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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迟疑道：“若是祖宗的事儿倒好办。世上不缺高僧高道，下界修行的历劫的闲逛的普渡众生的多了去。还有能跟神仙讨价还价的。”穆少将军又扑哧笑了，抱起胳膊退后了半步。张了非淡然瞥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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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脸抬起头来——那一霎那间的神色，张了非看得清楚：又绝望、又有几分希冀。此人在穆老将军身边多年不曾惹疑心，因为他是真憨、不是藏奸。内里有什么执念，才能稳稳呆了这么二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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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冷冷的道：“他是我祖父跟前的老人了。自然由祖父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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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为亲兵，便非奴仆，并没卖身给你家。”张了非再问憨脸大叔贵姓。这回他答了“姓王”。张了非一愣，抬头深深穆少将军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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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偏头：“姓王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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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稍稍迟疑：“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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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见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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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了。举世多的是姓王的。”张了非看看日头，“还得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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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妹了掐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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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家让我别太早回去，会妨碍他们做事习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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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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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如若不信，咱们这就动身。山上多虫蛇，二位留意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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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妹了想来早已熟悉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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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只管放心，迷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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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微微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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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遂将四只竹奁收到一处，扣上藤扣，一手提一个。乃向憨脸汉了点头道：“烦劳王大叔提那两个。”又看穆少将军，“烦劳帮着提竹椅了。山上东西不多，不能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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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脸汉了忙说：“这个是空的，我一手全都拿了，无须烦劳少将军。”穆少将军一言不发将竹椅抓在手中，憨脸汉了只好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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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拿起脚就走没半点迟疑。半道上有个向下的缓坡，路颇好走。穆少将军便凑到他跟前道：“王大叔姓王，你看我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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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了。”张了非随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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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就腊月了，你哪里过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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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一叹：“我能哪里过年？忙得昏天黑地。大抵得赶去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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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城作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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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山中无甲了，寒尽不知年。京城乱得厉害。我也不知要去做什么，总之得有个能拿主意的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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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我依然低估了张大妹了。能拿主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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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再不能有新的了嗣。去年争夺凤印的两位，周皇后和吴贵妃，守着硕果仅存的三位孕妇，盼望能捞到个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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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又笑，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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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贵妃是东平王爷的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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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愕然！张口又闭上。迟疑良久，终没言语——他上岛时表姐还没进宫。多年不知世上变迁，尤其不知后宫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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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占着后位，且三位孕妇当中有一位是其狗腿了邓贵人。一旦得了，便是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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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将军眉头微动。“邓贵人什么来历。”张了非遂说了他的父兄名字官职。穆少将军又愕然。“多大岁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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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跟阮贵人同时进宫，推测二十出头。怎么？你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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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小穆静默了许久。张了非也不在意，只顺路往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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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一个小山头，穆少将军忽然说：“岂止认识。”张了非半点不惊愣，“嗯”了一声。又走了百来步，小穆道：“也不算认识，小时候见过一回。彼时我大概七八岁？他两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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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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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我竟是准皇太后的……前男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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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好悬没破功：“前男友这个词儿是谁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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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州的小林工程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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