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第七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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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福王爷怔了怔，半晌才说：“我没见过，也不知人送去了何处。”</p>

谁知忠顺世子举手：“我知道！深山古寺修行，做了和尚。”</p>

北静王爷急问：“我儿如今何在？”</p>

忠顺世子摇头：“安排此事之人已亡故多年。”</p>

“世子从谁处得知？”</p>

“旧年不明和尚闲聊时提起，他又是听瑛大哥说的。因半点痕迹没留，方能议论。那位身边不存信物；地方偏僻，云深不知处。”</p>

北静王爷霎时绝望。他长子本是几家王府的绝密；今萧瑛、不明和尚和忠顺世子皆随口而言，只能是线索早断干净了。因长叹：“岳父好狠的心。”</p>

“非也非也。此乃贵府老王爷的意思，我祖父本想送去大高玄观。事后支会了忠福老王爷一声。”忠顺世子嘀咕道，“我们司徒氏阖族入道，你们水家才尊佛呢。”</p>

忠福王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他们家是尊佛的。”北静郡王苦笑。</p>

肃杀之气莫名淡下去许多，众人都不由自主想起三皇子。</p>

如此巴巴儿僵持着，天边渐起微光。远处马蹄声响，长安大道上又有兵马涌来。为首的正是端王。他儿子忙迎上去行礼。孙将军与北静王爷惊愕对视——莫非那边输了？</p>

原来先头那串咬耳朵，便是说我们世子稳住场面唱空城计、你们世子先派人回府解困。观毕公公的态度，云光已断定，好事九成要落到这家头上。端王府亲兵跟他打招呼时，他特意派出一员大将同去。端王府外厮杀了个把时辰，围困兵马败走。端王遂领兵直扑紫禁城。他带来的其实是方才去解困之兵、即端王府私兵和云光的友军。可庆王系如何知道？还当这位大叔又从哪里弄到了兵马。不由自主琢磨着，虎符莫非在端王手里？</p>

今儿可巧是上朝之日。文武大臣早起上班，再遇逼宫。马轿再次堵了一路，都快一回生二回熟了。</p>

倒是八百年难得来溜达一趟的贾赦，起先还跟几个熟人扯淡，说着说着忽然跌足道：“哎呀！三皇子就不认得几位大人，庆王可认识许多。”立在他身边的史家二侯面面相觑。</p>

偏这会子，一个小厮从人群中钻出，蹦过来道：“贾大人贾大人！奴才是忠顺王府的。世子让奴才告诉您一声，圣上昨晚驾崩了！”</p>

“轰——”群臣一阵大乱。</p>

皇帝没了。几位今上忠良跌坐于地放声大哭。</p>

贾赦大惊失色：“如何没了？”</p>

小厮道：“我们世子说，这个等太上皇定夺。”</p>

“轰——”群臣再一阵大乱。</p>

皇帝没了，太上皇还把持着大局。</p>

贾赦张口便说：“那新君会立谁？”</p>

“轰——”群臣更乱了。本来便各拥其主，前阵子立储纷争又闹得厉害，登时辩论起来。长安大街上犹如斗鸡场，老大人们撸袖子甩袍子口吐飞沫，就跟谁争赢了谁主子便能上位似的。</p>

熬到日近头顶，忽有人大声嚷嚷让道，忠顺王妃来了。群臣忙不迭躲闪。</p>

忠顺王妃杨氏扬鞭跑近承天门。她儿子上前相迎，惊道：“母妃如何来得这么快？”</p>

杨王妃道：“昨晚收到鸽信，说京城有兵祸，我立时动身折返。”端王父子和云光父子上前相见。</p>

王妃因问怎么回事。世子大声细禀。</p>

杨王妃听到皇帝已驾崩，愕然：“真的假的？”</p>

“不知道。里头这么传出来的。”</p>

北静王爷这才说：“真的。”</p>

杨王妃喃喃道：“堂堂天子说没就没了？不大真似的？”</p>

北静王爷再说一遍：“真的。”</p>

杨王妃倒吸一口凉气。她儿子也倒吸一口凉气：“我也觉得不大真似的。”</p>

北静王爷重复第三遍：“真的。”</p>

杨王妃点点头。世子继续说完。杨王妃长叹一声，拨马入宫门。没人拦阻。</p>

乃一径到了太上皇跟前。</p>

自打听说各王府的孩子都让忠顺王府打包带走，太上皇哈哈笑了几声，停下棋局上炕歇息。他睡得竟挺好，全然不惧四周又是刀刃又是箭头瞄着。见主子睡了，毕安居然也打了个盹儿。庆王反倒通红着眼睛。</p>

杨王妃进屋子瞧了几眼，摇头道：“庆王千岁，你已败了。”</p>

庆王哑声道：“弟妹没看见老圣人炕头霜刃？”</p>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杨王妃道，“你的人是造反，孤立无援。时辰捱得越久，他们便越没气势。城门固然紧闭，地道不止一条。端王已到承天门外多时，北静王爷亦对你起了疑心。老七啊——”她端详庆王几眼，“降了吧。”</p>

庆王恶狠狠喊：“休想！”</p>

话音未落，项边一凉，杨王妃架了把匕首在他肩膀上。</p>

屋内庆王府的人都盯着老圣人，谁盯个王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