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旧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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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与先皇感情甚笃，先皇五个兄弟，也只有荣王活着封了亲王。荣王出征了，先皇对荣王妃这一胎亦是十分看重，他特地下旨让荣王妃在宫中住下产子，让身为王妃亲姊的皇后相陪。因此王妃在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就搬进了凤仪宫，跟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住在一起。”

“可好景不长，有一天，探子来报，大齐胜了，可，荣亲王牺牲了。先皇下旨让宫中众人不准提及荣王战死之事，可不知为何，还是让王妃知道了。”

“王妃受此刺激，破了羊水，艰难地生下了一个女儿。太后娘娘安慰她说这是谣言，让王妃安心养身体，等北伐军队班师回朝。娘娘听了太后娘娘的话，撑着身子熬到了那一天，可是事与愿违，他们带回了荣亲王，可此时的荣亲王面色苍白毫无生气，俨然成了一具尸体。王妃不堪受此打击，晕了过去。因着她刚产女没几天，身子又弱，又连番受了刺激，竟大出血起来。陛下派太医连番诊断，也救不回来。”

“荣王妃却是释然得很，弥留之际，她央求先皇和太后娘娘一定要照顾好荣王的血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荣王牺牲，先皇本就悲痛，现下荣王妃心存死志，更是对荣王妃歉疚得很，因此他答应收荣王的女儿为养女，改玉碟为嫡女，视为亲女，封嫡公主。”

“王妃娘娘临死前，为公主取名一个婉字，她说这个字是荣王还在世时跟她说的，将来生女，则取名为婉，生男则取名为安。因此公主殿下不同于其他公主按照辈分排名字，而是单名一个婉字。”

“荣王妃逝世后，先皇为他夫妻二人举行了盛大的祭奠仪式，下令全国实行国丧。而公主殿下从此就养在太后娘娘膝下，因为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跟先皇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再后来，娘娘就生下了陛下。”

“殿下自满月起便被封为晋阳公主，先皇和娘娘视殿下为亲生女儿，对殿下比亲生的还好。奴婢想，王爷和王妃在天之灵知道公主殿下过得很美满，也会为殿下感到高兴。”

傅元柔听完了赵嬷嬷的回忆，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她看着自己的娘亲，虽然她嘴角含着笑意，可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悲伤的情绪，让人感到有些沉重。

傅绍均感受到她的情绪，抚慰的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言不发地安慰着她。

良久，长公主才再次开口，“赵嬷嬷是服饰我娘的老人，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先皇的女儿，可父皇母后待我极好，在我心里，父皇母后就如同我的亲生父母一般。”

“绍均，我没告诉你是因为……”

傅绍均却打断她的话，“娘子，为夫知道。”

闻言，她紧紧握住傅绍均的手。今日思量了许久，她大致猜得到陛下为何会这么做，恐怕除了荣王的原因，更大的可能还是为了寒门。

“绍均，陛下此次封松儿为郡王，除了我爹娘的原因，恐怕还是为了寒门庶族。”

傅绍均缓缓回答“嗯，眼下士族盘根错节，朝中超过八成的官员都为士族所出，陛下有心提拔庶族起来，自然也是为了同士族分庭抗礼。当初先皇赐婚于你我，恐怕也是早有此打算。”

他搂紧了长公主“婉儿不必担心，此事急不得，陛下也是想通过这件事警告众人，让为夫在晋州放手做事，提拔庶族，可还得很长时间。”

傅元柔在一旁听了个囫囵，“爹爹，娘亲，为何皇帝舅舅想提拔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