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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常锦林的问题,城主夫人却没有第一时间断然给出“没有”的答案,她迟疑了一下。
常锦林本来是没抱希望的,只是犹如垂死挣扎的最后一问,但看他娘出乎意料的反应,顿时又来了精神,“娘,还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
城主夫人看了他一眼,相比之前,她淡然甚至冷漠的开口,“关于特殊血脉的事儿,别想了。”
“娘!”常锦林一下子着急了,“如果不知道就算了,时间长了,或许我就真的放下了,可现在,明知道还有别的办法,只怕我这一辈子都……”
一辈子都耿耿于怀,执念成魔,就算不是轮回境,修为也难有增进。
城主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拍开常锦林的收,“所以,之前就不该告诉你,是我高估了你的心性。”后悔吗?其实……
“娘,其实你也不甘心的对不对?你是什么样的性情,我还能不清楚吗?如果你真的甘心,你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你不会拿我的心性去赌,可你什么都说了……”
城主夫人扯了扯嘴角,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对,没错,我是不甘心,古净灵族的特殊血脉何其强大,当初我的血脉被夺了,痛不欲生,可是因为有你,有你爹,好歹算是撑过来了,可心结一直都在,说起来,也是没法继续修炼了,不然,就凭那份心结,便是能修炼,修为只怕也没什么提升,有时候甚至有点庆幸不能修炼了,毕竟找到了不能提升的借口。”
看到亲娘前所未有的痛苦脆弱,常锦林有些无措。“娘……”
“我的血脉再也找不回来了,再不甘也就那样了,可是你不一样,只要特殊血脉还没有完全消失,就还有一丝希望,只是,锦林,另一条路太危险了,几乎是十死无生……”她一面不甘心,一面又不想儿子拿命去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内心极其的矛盾,各种挣扎,而最终还是偏向了私心,因为她了解自己儿子,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会怎么选,想都不用想。
“娘,不管多危险,我想试一试。修炼一途,本就各种艰难险阻,危机重重,寻资源,找机遇,甚至夺宝厮杀,什么时候没有生命之危?如果成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就说明我少了那份登天的气运,娘就当我折在了修炼途中。”
常锦林的选择果然跟她预计中一致,城主夫人止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不甘心,所以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她自私自利……
常锦林将他母亲抱在怀里,没有再说什么,他从没觉得他母亲有什么不对,对于特殊血脉,除了不甘心不想失去,也正如他所言,成就全血,未尝不是他的机缘,端看最后能不能得到而已。
城主夫人哭了好久,才慢慢的止住了,情绪稳了很多,看上去,又是那个干练的城主夫人了。
也就是这时候,常城主从外面进来,不知道他在门外待了多久了,毕竟他修为高,不想让他们母子发现,他们就无从得知。
即便最后做出选择的是常锦林,城主夫人在面对丈夫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措,因为答应了,几乎是等同于看着儿子去死,因为她的私心铸就了这一切,所以觉得无颜面对丈夫。
常城主轻叹一声,“老夫老妻”了,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自然都知道,妻子的心思,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若是要阻止,在自幼教育长子的时候,他就会选择不同的方式。
上前,拉过妻子,抱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你跟我说的,半血除了回族地洗礼,再就是可以用更高等级血脉的精血,你们古净灵族的皇血,就那么几个,多半都待在族地,很少出来,如今,却有皇血直接到了朔方城,一来就揭穿了锦林身上的秘密,足见,天意如此,所以,你也别想太多。”
常城主安慰了妻子,又看向儿子,“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不过,到时候你大概也没有后悔的余地,毕竟,要么成功,要么死。
古净灵族的特殊血脉,对外无效,但是对内的等级压制非常霸道,不论修为,只论血统,低等级的不说对高等级的绝对毕恭毕敬,但至少不能有不好的心思,哪怕是一些浅显负面的想法,在一定范围内,就会受到血脉的压制,敌意,杀意这些东西,滋生的越多,死得越快。”
这一点,常锦林其实已经切身的体会过了,初见叶绮罗,只是因为将威压释放了出去,其实都没对叶绮罗造成任何影响,血脉也判定他“以下犯上”,立即就受到了压制,因为不明所以,感觉到来源之后,敌意跟抗拒心自然越重,若不是叶绮罗开口的话,他真的可能当场毙命。
就这一点来说,弊端还是蛮大的。
城主夫人再度调整好心绪,“虽然有弊端,但的确能避免。再说了,压制虽强,对高等级的也不是没有约束,高等级血脉不能以任何方式无故折辱低等级血脉,更不能无故下杀手,否则同样也会受到血脉的制裁,在这一点上,其实是平衡的。说到底,也是为了维护古净灵族的长存。
所以这一点也不用太在意。
不过,要用皇血来给你洗礼,你是王血,还只是半血,就是对皇血的染指,这自然就是一种大不敬,所以说,这方式非常的危险,说白了,本质上也是血脉的压制。”
常锦林低眉敛目,“所以现在是要求殿下舍一些精血是吗?”
常锦林这一句话,无疑就表明了他最后的态度。
“对。”城主夫人点头,“虽然是族人,但我们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这礼要准备厚一些才是。夫君能察觉出殿下的修为么?准备的礼物也该是适合她用的,毕竟,取出精血会伤元气,要让殿下尽快的不回来才是,不仅如此……”
“放心,我们可以开了库房,随便叶修士挑选。”实际上,常城主察觉不出叶绮罗的修为,一个可能是隐匿功法了得,另外一个自然就是比他修为高。
按理来说,应该是前者,因为他从自己妻子那里知道,古净灵族的皇血与其他等级的不同,拥有它的人数是恒定的,在灵气复苏之前是多少个不知道,但是在之后,数量就恒定在七个,只有一个消亡,才会有另一个诞生。
她曾经跟他大致的提过古净灵族的几个皇血,但是,跟现在驾临他们朔方城的这个都对不上,那么她很可能是在这几十年里才诞生的皇血,就算古净灵皇血异常强大,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比他修为还高——常城主如今乃游虚境巅峰的修为,看起来倒是距离窥天境一步之遥,实际上,这一步要跨过去,千难万难,他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希望自己儿子能登临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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