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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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那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瓶！”</p>

短暂沉默后，最先炸毛的是景玥，只听她一声惊呼，猛地扭头看向正对着满地碎瓷片手足无措的佣人，爆发出与她娇小玲珑的体格完全不符的气场，怒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眼睛瞎了吗？”</p>

“这瓶子十个你都赔不起知不知道？！”</p>

“你居然敢打碎了！谁给你的胆子！”</p>

“你说什么？手抖？”</p>

“有帕金森症就赶紧去治！别杵在这儿碍眼！”</p>

“我告诉你！我们家可不养吃白饭的蠢货！”</p>

景玥叉腰指着那个佣人，唾沫横飞：“不会干活儿就趁早滚蛋！”</p>

……</p>

整个大厅里的佣人都低着头，各自忙各自的，看不清表情。</p>

景澄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不足他肩膀的小姑娘，就像在看一头会变脸的妖怪。</p>

“听说你失忆了？你应该不记得我是谁了吧？”景玥紧紧捏着裙子一角，紧张地抬头看景澄。</p>

景澄静默片刻才道：“是不记得了。”不过今天足够印象深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忘掉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幕。</p>

景玥瞬间松了一口气，高高抬起下巴，矜持地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小姐——景玥。”</p>

景澄嘴角一抽：“……我知道。”</p>

“我的母亲是这个家里唯一……嗯？什么？你知道？”景玥瞪大眼睛看着他，想到自己刚刚还在骂他“小畜生”，浑身一抖（景澄眉毛挑了挑），微笑的表情渐渐被恐惧所替代，“你没完全失忆？”</p>

不愧是戏精的女儿，变脸的速度连川剧戏子都要甘拜下风……</p>

景澄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就见小姑娘突然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我……我我我我告诉你！我妈妈今晚就回来了，你不能欺负我！”</p>

“……”景澄伸手移开她细嫩的手指，木然道：“……你想太多了。”</p>

就冲刚才那一幕，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p>

景澄走进大厅，随意拍了一个佣人的肩膀问：“我的房间在哪里？”</p>

景玥跟在后面直跳脚，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你究竟有没有失忆？不会是骗人的吧？我就说嘛！现在电视里都不这么演了！你是不是怕被爸爸骂你偷偷去飙车所以才骗人的？”</p>

“你说话呀！”</p>

见景澄一直无视自己，景玥忍不住伸手拉向景澄的手臂，却不料景澄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迅速扭身躲开。</p>

“……”景玥眨眨眼，她刚刚是眼花了么？</p>

景澄没想到自己随手拍的人居然是刚刚打碎花瓶的那个佣人。那是一个看模样50来岁的女人，发丝斑白，佝偻着身体，面上带着一股行将朽木的疲惫，仿佛随时都会倒下。</p>

令景澄意外的是，在她抬起头看到自己的一霎那，眼神竟然是凶狠的。</p>

景澄怔了怔，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对方眉眼沉静，与旁人一般无二，仿佛刚刚那一瞬不过是他的错觉。</p>

“二少，您的房间在二楼左数第三个房间。”佣人低头垂目，语气平和。</p>

景澄：“……谢谢。”看来“变脸”应该是景家人的特色。</p>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景玥在一旁像愤怒的小鸟一样大呼小叫，试图宣誓自己的存在感。</p>

景澄回头，像是才发现她一般，惊讶道：“咦？你怎么还在跟着我？”</p>

“跟着你？”景玥见景澄一脸无辜的模样，黑黝黝的双眼慢慢酝酿出愤怒的火焰，她尖叫道：“我跟在你后面喊了一路，难道你聋了吗？！！！”</p>

这小姑娘嗓门可真尖！景澄揉了揉耳朵，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脾气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p>

“哼！”见他终于肯理自己，景玥双手叉腰，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她也忘记自己想要问什么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吃了吗？”</p>

景澄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钟表，时针正指向“10”的位置，无语了。</p>

“现在似乎不是吃饭的时间。”景澄提醒道。</p>

“什么？”小姑娘茫然了一瞬后马上反应过来，气势汹汹道，“我饿了不行啊！”</p>

“……”景澄无语地看着她，“那你就去吃啊。”</p>

景家家里这么多佣人，难不成还等着他做饭？</p>

景玥：“……”她究竟在说什么？她根本就不饿！啊啊啊要气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