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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通电话里，向了默说了这样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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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他在酒吧门口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向了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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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长得更高了，也更瘦了，邋里邋遢的形象让何雪差点错认成路边的流浪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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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向了默的嘴里咬着一根烟，吸的很猛，无所谓的糟糕着当初格外爱惜的好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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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梦想破碎了，向了默的人生都变成灰色的了，意志消沉，整天浑浑噩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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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怎么劝都劝不动，后来终于说服他暂时加入了酒吧里的常驻乐队，当个吉他手，顺手给乐队写写原创作品，他才终于又有了点活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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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还远远不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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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知道自已救不了他，他也无法自救，只能等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成为向了默的光，重新将他拖出泥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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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眼前的这个高中生和何雪想象的截然不同，但也算是有希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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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是带有一丝恳求的动作，语气也正经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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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就算是作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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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了，希望，热情，信念，向了默曾经拥有的东西都在一点点流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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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后一无所有了，他可能就会沦落成失去了灵魂的空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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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就如此推心置腹，可见他是真的想帮向了默一把，也能看出向了默如今的处境的确很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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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沉默的听完了，迟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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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敢保证会有用，我只是他的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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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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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表演准备离开的向了默看到他们相距甚远的座位后，瞥了一眼江扉，又看向何雪，主动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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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姐，我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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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立起身，笑吟吟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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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路上小心，明晚还是老时间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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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向了默顿了顿，语气冷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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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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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一愣，皱起眉，想了想后声音低了一些，无奈的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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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队处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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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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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向了默就是独立搞音乐的，后来接触过几个乐队，但他发现自已并不适合与人磨炼默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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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实在没有兴致了，被何雪好说歹说才答应补上这个常驻乐队的吉他手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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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年龄比这些成员大几岁，性情寡淡，平时就融不进去，气场不合，又因为今晚江扉的事情，刚才勉强相安无事的表演完后，回到屋了里就又被一两句夹棍带棒的话惹的吵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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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默懒得和他们几个人争辩，就直接退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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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敏锐的察觉出他的神色里溢出几分不加掩饰的厌恶，又想了想乐队成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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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常驻在地下酒吧的工作人员都是由他亲自面试筛选的，自然也想起来了其中一名乐队成员的性取向，不过对方一直挺守规矩，没误了正事，所以何雪并没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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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向了默的神情与他难得打电话给自已的行为来推测，可能是牵扯到了江扉，向了默才会露出如此鲜明的情绪，甚至果断的选择退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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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对此感到很诧异，却也暗暗肯定了江扉对向了默的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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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向了默平淡的神色，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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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默，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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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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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默的回答死气沉沉的，声音也很平淡，真跟具行尸走肉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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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心里一紧，眉头皱的更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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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快的瞥了一直识趣的不说话的江扉，稍微侧了侧身，面对面看着向了默，真心实意的低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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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回来唱歌吧，酒吧里永远留着你的位置，而且你唱得好，新的观众肯定也都会喜欢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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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默扯了扯唇角，似乎想挤出一点自嘲的笑，却连这点力气都吝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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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淡淡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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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姐，你别再管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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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抬眼看向江扉，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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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邻居，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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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给何雪任何劝说的时间，他转身就走了出去，江扉也连忙背好书包跟着小跑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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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雪欲言又止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忧心忡忡的拧起了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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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向了默还是背着吉他盒，江扉坐在前座，纤瘦的身体跟被他抱住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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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摩托车停在了酒吧旁边，在发动引擎之前，刚走出酒吧的乐队成员们看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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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觊觎江扉的人瞪大了眼，顿时明白了，扬高的声音很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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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默，你早说他是你的人不就得了？非说是朋友，是朋友你他妈还把人抱在怀里？你蒙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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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他又故意朝江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笑嘻嘻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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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弟弟，下次来跟我一块玩吧，哥哥请你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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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们还是不相信向了默之前的话，毕竟他们这样的姿势的确是过于暧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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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门口旁边三两扎堆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大半的目光都在打量着江扉，不怀好意的，暧昧的，下流的，全都藏在了暗夜的霓虹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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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原本低着头，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犹犹豫豫的往那边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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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抬起，向了默的手掌就按住了他的头，带着一股戾气，用力将他的头按了下去，同时冷冷的警告声裹着深夜的寒风钻进了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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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乱看就滚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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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的背脊抖了抖，抱紧了书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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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默没搭理起哄的乐队成员，面无表情的踩着摩托车，在轰鸣的引擎声里离开了酒吧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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