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三画 破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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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怿然将窗户打开，果然发现外面的地面就建在五楼的位置，在外面的人看来，也许这就是一座二层楼。</p>

柯寻和沙柳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觉外面的凡尘俗世倒像是不真实的了。</p>

“那咱们四楼以下的这些住户，究竟在哪里呢？”沙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觉打了个激灵。</p>

“在地面以下。”牧怿然说。</p>

柯寻还是有些不明白：“之前你们窗子外面是什么？”说着又看了看牧怿然，“上午你来这里检查的时候，窗外是什么样的？”</p>

“是一团白雾。”牧怿然说。</p>

卫东也跟着点点头：“对，我们窗口虽然亮，但就是看不清楚外面，就像是外面起了很大的雾，只有阳光隐隐约约透过来。”</p>

“现在突然就能看见了？”柯寻觉得这件事非常古怪，甚至有些无厘头。</p>

“不是突然，”朱浩文突然开口了，“今天早上就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景象了。”</p>

沙柳望着外面的那个世界，突然有一种想冲出去的欲望，朱浩文适时制止了她：“出不去，这个窗子根本打不开。”</p>

牧怿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去五楼看看。”</p>

朱浩文抬眼看了看牧怿然，也随大家来到了五楼。</p>

因为五楼没有自己的同伴，大家只好去了公厕的窗口，发现外面依然是朦胧的雾气，但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城市景象的轮廓。</p>

“太诡异了，这些现象能说明什么呢？”沙柳此时毫不介意自己身处男厕所。</p>

“这一定和房间的变形有关系。”柯寻来到五楼之后，感觉比刚才好受了些。</p>

“房间为什么会变形？咱们到底在哪儿？！”沙柳有些压抑得失控了，“按咱们刚才在六楼看见的，这个筒子楼分明就是埋在土里的！咱们一直都在土里！！”</p>

“所以，这部作品的名字就叫《破土》。”牧怿然面朝窗外，看不清其表情。</p>

柯寻只觉得浑身上下过电一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的领悟：“原来这就是魔幻现实主义作品。”</p>

卫东被柯寻吓得不轻：“柯儿，咱有话好好说行吗。”——怎么突然就整开专业的幺蛾子了？</p>

柯寻此时却一脸认真：“要破土的是我们这座筒子楼，是整座春笋公寓，那些竹笋象征的也是我们这座楼，我们如今埋在土里，现在正在慢慢地破土而出。”</p>

牧怿然不禁回过头来：“继续说下去。”</p>

因为男厕所的空旷，柯寻的声音在这里形成了回声，好像一场别具意义的演讲——</p>

“之所以房间会变形，是因为筒子楼的顶端要向内聚拢，为什么要向内聚拢？是因为整座楼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头顶尖尖的竹笋，然后伺机破土而出！”</p>

柯寻的这番话充满了想象力，充满了不真实，却偏偏与画中世界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图文并茂的真实故事。</p>

沙柳的声音充满着颤抖：“如果真的破土了，我们将会怎样？”</p>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p>

最终，牧怿然说：“在破土之前，楼层的顶端会彻底聚拢，我们这些内部的人将被彻底困住，完全与外界空气隔绝——破土不是为我们设立的，我们只是其中的陪葬品。”</p>

“不，不，”沙柳倒退了两步，“眼下呢，眼下怎么办？马上就到晚上了，307的鬼要出来了！”</p>

牧怿然看了看腕上的表：“四点钟，我们还有时间，想尽办法在楼里搜集涂鸦作品，无论是画在怎样的载体上，都要想办法搜集！说不定钤印就在其中。”</p>

“好！”沙柳第一个离开，夜幕前的寻找成了救命稻草。</p>

众人也各自散去，有的直接去寻找涂鸦作品，有的去和其他成员沟通，然后一起寻找。</p>

到了晚上6点多开饭，大家仍旧一无所获。</p>

门房大爷却突然出现在了饭馆，带给大家一个新的指示：“今天晚上都各自在屋里好好呆着，别出门儿。”</p>

NPC突然改变了硬性规定，或者说突然缩小了大家的活动范围——不让出门，也就意味着更不能串门和串楼梯。</p>

鑫淼第一个提出疑义：“那晚上去厕所怎么办啊？”</p>

“已经给你们每个屋门口放了个桶，吃完饭就各自领回屋去，晚上可以先在桶里解决。”门房大爷面无表情地说。</p>

因为夜幕的再次降临，让很多人都有些六神无主。</p>

裘露因为死了两个同伴，更有些惧怕：“如果不让出门的话，咱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旦被什么怪物冲破了房门，那就必死无疑！”</p>

沙柳却说：“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跳出窗户。”</p>

柯寻皱了皱眉：“那样的结果只怕更糟。”</p>

沙柳却瞪着发红的眼睛：“总比被人搅了馅儿强吧！”</p>

这句话又提醒了大家，关于307的那个身形佝偻的人，手里拿着瓷盆，不停的搅着里面的馅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