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三画 破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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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淼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天井院子里, 一会儿做几个舞蹈基本功动作，一会儿又呆呆地仰头往楼顶的天井口看。</p>

卫东从饭馆买了几个豆沙包，喊她过来吃。</p>

虽然鑫淼已被门房大爷划分到“人”之外的范畴, 但面对豆沙包还是有着“人”的本能。</p>

李泰勇老人说：“你们都去找印吧，我看着这孩子。”</p>

于是, 其他六个人继续在楼里寻找钤印和签名，六个人, 正好六层楼, 每个人负责一层，尽量从出其不意的地方找。</p>

用沙柳的话说——每一条瓷砖缝儿都不要放过。</p>

沙柳自告奋勇负责一楼底商，自从听说有个店铺专卖旧货，而且其中的一部分货都是从楼上住户手中收的，沙柳就认定了这个铺子里一定会有大家想要的东西。</p>

其他人分包楼上, 几个男人上楼的时候，秦赐忍不住说：“我只是觉得奇怪, 昨晚到底是什么人在敲门，为什么只敲了410？”</p>

“而且还在410门前留下了一个古怪的红哨子。”柯寻的表情有些揶揄。</p>

卫东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室友：“你不是一直守在窗边儿看吗？”</p>

朱浩文：“‘巨脸时刻’我没守着。”</p>

“……”</p>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410的门口没有任何人。”朱浩文面无表情地说。</p>

这个说法与昨晚牧怿然看到的完全一致。</p>

“难道, 敲门的老人可以隐身？又或者，敲门者另有其人？”秦赐想不透其中原理。</p>

牧怿然突然开口：“我只是想知道，在昨天下午之前, 沙柳有没有和你们中的任何人讨论过关于307的事？”</p>

众人都仔细想了想，最终秦赐说：“昨天午睡的时候, 她敲了我们307的门, 说是想更深地了解一下307的情况，因为据她分析，307的怨灵很有可能第一个敲响她们410的门, 她想提前做好应对。”</p>

“然后呢？”也不知几个人在说。</p>

“我们就让她进屋了，她在屋子里翻找查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秦赐蹙着眉头陷入回忆，“不过……我们倒是从房间抽屉里发现了一些关于那位老人的事，以前住在307的老人是个很善良的人，平日省吃俭用，省下来很多钱都资助了比他更困难的人，尤其是那些希望小学……抽屉里有很多受资助的小学生给他的来信，还有学校的表扬信。”</p>

大家想起昨晚上无助地呼唤着“旺福”的老人，居然有着这样的人生。</p>

“但是，关于那个瓷盆我们并没有找到，里面究竟盛的什么东西也很难说……”</p>

牧怿然突然问：“沙柳当时是什么反应？”</p>

“她有些失望，但李大爷安慰她说，以前住307的老人应该是个善良的人，或许不会在夜里害人……沙柳倒是听进去了，可是很快又开始担心别的，怕夜里没有死人的话，第二天要开会选人……”</p>

牧怿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没有人对开会选人的事有十足把握，所以某些人会在开会之前蠢蠢欲动。”</p>

“难怪，当我们昨天下午在六楼破解竹笋秘密的时候，沙柳流露出了与其性格不符的惊恐。”柯寻也觉得昨天沙柳的表现有些反常，“竹笋破土的推断固然可怕，但沙柳营造出的气氛更可怕，甚至有些危言耸听。”</p>

卫东似乎也意识到了：“昨天在晚饭桌上，她就提出了跳窗户的建议。”</p>

“跳窗这件事的确很有诱惑力，因为这是NPC从来没有提出过的禁止条件，沙柳应该也很想知道跳窗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她自己并不愿以身试法，所以就要选人帮她试探。”柯寻看了看楼下蹦蹦跳跳的鑫淼——沙柳这个女人的确够狠，面对鑫淼居然毫不心虚，对于裘露的死，也推脱得一干二净。</p>

秦赐也渐渐明白过来：“若是跳窗真的是一条捷径，那么在别人趟出路子来之后，沙柳日后也可以效仿；反之，跳窗这条路若是走不通，沙柳也趁机除掉了一两个人，这样就能避开第二天的死亡选举——不管怎样，对沙柳都只有好处。”</p>

几个男人分析出这件事之后，愈发觉得这个女人可怕。</p>

“那个老人到底为什么选中410？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在敲410的门？”卫东还是不解。</p>

“大家是否发现，昨晚的敲门声比往常的声音都要小一些？”牧怿然说。</p>

秦赐第一个点头：“对，声音有一点小，还有点闷。”</p>

“那是因为，敲门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牧怿然慢慢说出了这个结果。</p>

这下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什么？是410的人自己敲的门？！是沙柳？”</p>

“对，”这次开口的是柯寻，“沙柳只要找借口独自去客厅，就能伺机从里面敲门弄出响动，这一行为昨晚已经骗了我们大家，就更不要说身在其中的裘露了——沙柳敲门之后就发出尖叫，让裘露误以为410发生了可怕的事，沙柳趁机撞翻了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造成有人闯进来的假象，然后再鼓励裘露跳窗。”</p>

整个结果水落石出，人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哂笑，有的愤怒，有的叹息，还有的依然面无表情。</p>

最终秦赐叹了一句：“外患未平，又出内鬼。”</p>

“只是不知，挂哨子的人是谁。”柯寻说。</p>

“是那个307的老头，”朱浩文的眼睛瞄了瞄四楼那个醒目的红哨子，“昨晚410的动静平息之后，那个老头无声无息地来到410门前，挂上哨子，又消失在楼梯间了。”</p>

“难道，昨晚的恐怖事件真的会无限循环？”秦赐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