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批任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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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棠：！！！</p>

没有想到平时温柔俊美的少年还有这样暴戾的一面。</p>

这是直接把鬼怪都吓懵了吗？</p>

趁着鬼怪们没有再暴动, 方棠棠目光又落在一开始注意到的黑漆漆墙角。</p>

这次她轻手轻脚地靠近，找到一簇枯萎发黑的玫瑰，玫瑰上有张贺卡：“江老师，教师节快乐, 希望以后每天都能听到您的琴声, 您的琴声就像阳光一样，照亮我们的前程, 祝您以后天天开心, 幸福安稳！我们毕业以后，会再回来探望您的。”</p>

落款是……</p>

方棠棠瞪圆了眼睛，看到后面落款是, 手微微发抖：</p>

高三，404班全员向您问好。</p>

所以，这个江老师是404班的音乐老师吗？那404班肯定不属于闻礼中学了，他们高中怎么可能设置音乐课！</p>

江老师每晚在这里弹琴, 莫非是为了最后那句：</p>

“我们毕业后, 会再回来探望您”？</p>

可是她知道, 404的学生早在毕业前的一次郊游中死去, 无一幸免。所以江老师每晚都在这里, 等不可能再回来的人，再听她弹一次琴？</p>

方棠棠有些无奈，这群鬼怎么这么死脑筋呢。</p>

404班就在教学楼4楼，音乐教室就在教学楼1楼, 他们这些鬼就不能走动走动联络一下感情嘛，非要一个死死地等，一个守在教室。</p>

太宅了，真的太宅了。</p>

难道要上去404教室吧鬼怪叫下来？</p>

方棠棠皱起眉, 心想，先不说任务者们会不会放他们离开这里，如果上到四楼，不是一个鬼还没解决，又要面对一群鬼怪……说不定还要被勒令做数学题！</p>

她起一身鸡皮疙瘩，想起一事，眼睛亮起来，把书包打开，拿出那件蓝白的校服。</p>

这是404班的校服，是它们认可的标志，也就是说，穿上这件校服，她就算一个404的人，或者“鬼”？</p>

“你在做什么呢？”江允大声问。</p>

方棠棠没有理他，把校服套好，捡起地上那束枯萎的玫瑰，捧在手里，迎着那行血色脚印走过去。她全身发冷，小脸苍白，看着血红色的脚印，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接近，就在快靠近自己时，举起手中枯萎的玫瑰：“江老师，我们回来听您弹琴了。”</p>

一声幽幽叹息声在空气里响起。</p>

那行脚印没有再动，而是停在她面前。阴冷的空气丝丝缕缕传来，冻得她嘴唇都白了。</p>

须臾，脚印往后退，琴凳刺啦一声拉回来，又回到钢琴面前。</p>

泠泠的琴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没有悲伤，像道轻柔的春风微微拂过。</p>

方棠棠抱紧花，松了口气。</p>

她心里想的应该没错，弹完这首，江老师的灵魂应该能够得到安息……吧？</p>

但等了几分钟，琴声依旧绵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教室外两个任务者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快去把琴谱摆上去。”</p>

难道真是要依照任务者说的，关键在琴谱上？</p>

方棠棠望向陆涟，少年表情依旧淡淡，似乎山崩地裂也不会改变。</p>

“陆涟，你说要怎么样呀？”她轻声问。</p>

陆涟拎起地上小提琴，想出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砸了它。”</p>

钢琴声顿时一滞。</p>

这、这个方法也太粗暴了吧？</p>

陆涟什么时候和宁薇脑回路越来越像。</p>

然而方棠棠一直信任他们，似懂非懂地点头：“那、那要不试试？”</p>

陆涟拿起小提琴，一步步朝钢琴走近。</p>

琴声开始乱了，像是散落一地的玉珠，战战栗栗，颤不成声。</p>

陆涟提起小提琴，还没抡上去，琴声戛然而止，像是放弃最后的倔强。然而陆涟还是砸上去了，木屑翻飞，琴盖轰然裂开，黑白琴键咕噜咕噜滚落一地。</p>

方棠棠凑过去，深吸一口气，捂住嘴。</p>

一个扭曲的尸体被硬塞在钢琴里，像是团破碎的棉絮，脚踝压到脸上，遮住半只涣散无光的眼睛。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塞进去的，像个面团样，关节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五官都挤变形了。</p>

她簌簌发抖，小脸惨白，往后退了两步，紧贴着冰冷的墙壁。</p>

半分钟后，像是想到什么，把那束枯萎的玫瑰放在尸体上，轻声说：“老师，我们回来看您啦。”</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变形的五官似乎浮现抹淡淡笑意，女人身形慢慢模糊，就要连带琴声一起消失时，外面传来声尖锐巨响，玻璃全部炸开。</p>

“不好！”衣白拎着宁薇，扭身就跑。</p>

江允跟在后面仓皇奔逃，完全不记得把门锁给打开。</p>

方棠棠耳朵被炸得隆隆响，好半天还缓不过神，只看到陆涟嘴唇一张一合，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p>

这时，陆涟突然挡在她面前，轰裂的木屑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一片划过他眼下，血顺着苍白脸颊滴落，滴答一声，掉在地上。</p>

教室里坏掉的白昼灯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照出瘦高青年的身影。</p>

方棠棠心一紧，躲在陆涟身后，怯怯探出脑袋。</p>

难道又是一个鬼？</p>

青年没有管他俩，走到钢琴前，抬手就把鬼影脖子扼住。</p>

女鬼本来扭曲的五官变得更加扭曲，身体在钢琴里不断扭动，鲜血从七窍流出。她表情变得极其痛苦，张大嘴像是在尖声呐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