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第三批任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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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对门邻居家的门用这么多木板封掉，应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她来来往往这么多年，一直没觉得异样。这个世界可以修改认知，这条规则对玩家和npc都适用，也许他们的记忆都被修改。</p>

她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方棠棠，还是……</p>

她心里叹口气，踮起脚尖，从两块钉死木板的缝隙中往里面看，缝隙里黑乎乎一片，她眨了眨眼睛，对上一张干瘪尖叫的脸。</p>

方棠棠后退一步。</p>

陆涟扶住她，问：“怎么了？”</p>

她摇头：“没什么，这里面钉着一具尸体，要把木板撬开。”</p>

正好家里有一个起钉器，她回家准备找到起钉器撬起这些钉子。</p>

方棠棠来到门口，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串，钥匙串旁边还有个毛茸茸的小白兔子，从学校旁的文具店买的。她垂眸看了眼，抿抿嘴角，打开自己家的门，翻出起钉器，交给陆涟。</p>

这样他们看得很清楚，老式小区的门是凹陷进去的，两侧墙壁用木板顶死。在木板和防盗铁门前，夹着一具干瘪的尸体。</p>

方棠棠看着干尸，突然觉得有点眼熟。</p>

干尸因为失水，脸部已经干瘪，分辨不出五官。看体型，他好像是个成年男人，比陆涟还要高一点，穿的是件发皱的褐色羽绒服，里面深色毛衣，脖子上还带着条深红围巾。</p>

穿的不是这个季节，大概是在哪年冬天死去。</p>

尸体大张着嘴，无声尖叫，扭曲变形的五官在诉说着他最后时刻的恐惧。</p>

当陆涟拆开最后一块木板，方棠棠躲在一旁楼梯上，以为干尸会这么掉下来，没想到他的身影反而越来越淡，消失在他们眼前。</p>

“咦，是鬼吗？”方棠棠揉了揉眼睛，“还是幻影。”</p>

陆涟摇摇头，没有说话。</p>

门没有锁，这点出乎方棠棠的意料。她推门而入，踏入房间的时候，有一瞬的恍惚，耳畔响起一声叹息：“唉，终于……”</p>

终于什么？</p>

她扶住门，站住，打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p>

灯没有坏，啪嗒一声后，暖黄色的灯光流泻在这间客厅，皮质沙发上放满婴儿用品，没有拆开的纸尿裤放在沙发上，旁边是几个彩色的塑料玩具。</p>

沙发旁边，有个小小的婴儿摇摇车，摇摇车轻轻摇晃着，上面挂着的星星和月亮撞在一起，发出嗒嗒的声音。</p>

她偏头看墙壁。电灯开关下面，有张小孩学字的拼音图。</p>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人出现，但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对孩子的爱。这间房子温馨到近乎梦幻，让方棠棠一瞬间忘了门外那句无声尖叫的干尸。</p>

方棠棠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从外面楼道里传来声音。她连忙把陆涟拉到一旁躲在沙发后面，暗中观察。</p>

“蹬蹬、蹬蹬。”</p>

楼梯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像是有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p>

但脚步声越来越近，在302的门口停了瞬，突然消失了。</p>

消失？</p>

方棠棠悄悄看眼外面，外面什么也没有，女鬼走了吗？她松了口气，背靠着沙发坐下，冷不丁想到一种可能，冷汗落了下来——如果不是离开，而是脱下高跟鞋，走进这间房子呢？</p>

她再次透过沙发缝隙看了眼。</p>

房间安静空荡，落满暖黄色的灯光，一切如常，但当她的目光落在门口时，瞳孔缩了缩。</p>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p>

红色高跟鞋安安静静地躺在门口暗红色的垫子上，好像一直在那里。</p>

但方棠棠明明记得，她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口根本没有这双高跟鞋。</p>

她坐在沙发背后，心想，是因为打开了302的门，所以女鬼才会进来？女鬼和门口的干尸是什么关系，她杀的人吗？这也是个厉鬼？</p>

可是看房里的陈设，很难把这间房里厉鬼联系在一起。</p>

这时，客厅里回响起一首温柔的摇篮曲。</p>

女人轻轻哼唱着，仿佛哄着谁入睡。</p>

她探头再望，客厅里出现一道穿红色连衣裙的影子。影子很模糊，半透明，看不清五官。</p>

客厅里的女人弯下身，轻轻摇晃婴儿车，哼着摇篮曲，哼了一会，她弯腰好像抱起了谁，消失在通往卧室的门里。</p>

趁着这个机会，方棠棠和陆涟离开了30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