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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er_ip"><b></b>所以,在大顺松苏爆发工业革命之前,世界棉纺织品贸易的主要问题,其实是啥?
是印度劳动人民和中国劳动人民,互相卷,比着卷,看谁卷过谁。
看看这两个上两亿人口的大国,谁卷过谁,谁就控制了世界的棉纺织品贸易。
伦敦、巴黎、曼彻斯特、兰开夏等等,此时也配参与这场棉布大卷?
只不过,伴随着大顺工业革命的爆发,性质就变了,不再是效率差不多的手工业比着卷,看谁的人工更便宜。
而是变成了效率之争了。
都是手工业,大家差不多。
顶天我搓一尺二,你搓一尺三,没有数量级上的差距。
但工业革命之后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大顺弱爆了的铁轮脚踏织布机,缺乏蒸汽和大工厂的美感,依旧把效率提升了四倍。
这就真不是使使劲儿、降降工资就能卷赢的了。
但大顺的工业革命这不是刚爆发吗。
是以,在大顺制裁了丹麦东印度公司、搞了教案和鸦片案之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股东,才发起了阶级自救运动,加大了在印度的投入。
因为,除了茶叶、瓷器、大黄、高端丝、黄铜等拳头产品,看起来,印度真的可以替代大顺的一部分货物。
当然,看起来,好像是大顺这边,用大量的手工业品,换了一堆饿的时候不能吃、冷的时候不能穿的废物白银。
但其实这不是大顺这些年贸易和改革的真正主线。
真正的主线,是通过商业的富集作用,积累了大量的白银,然后用这些富集的白银作为投资,基本都扔在了东北、南洋、苏北、虾夷的大开发上了。
仍然是一种变种的有形之手操控下的高积累、高投入。
否则的话,大顺那个让刘钰头疼欲裂弄不明白的铜钱和白银兑换问题,早就炸了。
毕竟,此时大顺的情况,有点像是90年代的后世,赚多少绿纸,内部发多少人民币,基本上松苏贸易区就是用白银做货币的大顺的发钞行。
大顺只是刘钰操控着“发钞行”,把钱扔向了东北南洋的移民开发,做大了盘子,控制着通胀。
效果就是大顺现在没事,但更大的危机压在了后面,做大的盘子让资本的增值速度更快了,下一次找不到投资点,可能松苏资本真的要全都跑去屯地买地去了。
是以,伴随着大顺工业革命的爆发,印度问题,就和之前的东北大开发、南洋大开发的逻辑就又不同了。
大顺需要印度,做一个原材料产地和工业品市场。
但此时此刻,这个逻辑肯定是说不通的,因为看上去现在做不了工业品市场。
所以只能用逆练的老马教的商业资本利润问题,蛊惑皇帝来印度收税、收盐税。
而在这之前,大顺固然面临着类似法国一样的贸易困境。
但实际上,和法国还不一样。
大顺和法国,在印度贸易问题上的相似性,决定了法国必然退出印度。
大顺和法国,在印度贸易问题上的区别性,决定了大顺皇帝对印度很有兴趣。
不只是画饼。
毕竟杜普莱克斯也给法王花了收税的大饼。
区别在于,确实,大顺有很多东西,在印度卖不出去。比如和法国重合的纺织品,棉布也呢绒都是纺织品大类的嘛。
可大顺在印度,也有很多东西能卖出去,让皇帝真的见着钱儿了,而且法国是真没有。
而且,这和大顺的工业革命,关系不大。
基本上,大顺刚开始发展的工业革命的商品,基本上在印度卖不出去。
但是,大顺自身的手工业特长,以及大顺下南洋的经营,让大顺顽强地保持着对印度巨大的贸易顺差。
红木。
檀香。
胡椒。
硫磺。
咖啡。
枣之类的干果。
锡。
柚木。
缅甸象牙。
辣椒。
蜡烛。
鲸油。
熏香。
浙江姜黄和南洋香料搓出来的玛莎拉粉。
锡兰的槟榔、宝石。
南洋种植园的棕油。
以及大顺手工业的特色产品明矾、瓷器、茶叶。
玻璃。
松苏那边的山寨钟表。
奇奇怪怪的药物。
以及大顺的特产品的印度专供品金粉——大顺的金粉不是金粉,是锌合金的粉末,印度富人喜欢撒的抹的可能是真的金子的金粉,带动的大顺的西贝货金粉,成为了非常特色的、无法替代的、很快打出名头的货物。可能金粉在印度有啥宗教或者文化意义吧,总之大顺的奸商用锌合金搓出来的金粉是非常好卖的。
看着零了八碎的,但架不住一些是皇帝专营进内帑的,一些虽然零碎但加起来就多了。
大顺在印度的进口商品嘛,就那么几样。
棉花。
硝石。
稻米。
麻绳。
没了。
棉花主要用于东北移民的棉袄棉裤,以便把苏北爪哇的长绒棉空出来做布。
硝石一方面大顺军改后火药需求激增;另一方面,苏北用印度硝石做化肥。
至于很多故事里,好像印度产上等染料,靛青。
实则不然,印度现在并不产靛蓝。
大顺和法国,垄断着此时全世界的靛青染料。
历史上,直到93年的风暴袭来,革命的思想传遍世界,接受大革命启蒙思想的黑人领袖杜桑起义之前,海地垄断着世界的靛青生产——所以在人参贸易之前,没人会愿意拿整个北美,换欧洲蔗糖产量40、靛青垄断几乎100、后世吃泥饼的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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