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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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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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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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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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做错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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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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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积压在里见失心中的恨意在这一刻, 借着这个机会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全面爆发了出来。种种负面情绪几乎占据了里见失的整个心神，让他再无法压抑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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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往后退了几步, 用前爪不停的抓绕着地面，然后在太宰治的身体顺着树干慢慢地滑落坐到地上之后, 一个助跑，纵身一跃, 再次朝太宰治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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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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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愤怒的黑狮离自已越来越近，太宰治“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艰难地抬起双臂挡在自已胸前, 试图以此减轻即将撞到自已身上的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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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里见失刚刚用头那么一撞, 他的肋骨断裂大半，就连内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好在断掉的肋骨还没有插进内脏,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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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闭上眼睛，等待里见失的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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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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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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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树干被撞断的声音，预想之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到自已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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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睁开眼睛, 微仰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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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笼罩在头顶的茂密树冠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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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撞断了他头顶的树干, 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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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宰治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 被愤怒和恨等种种负面情绪占据心神的里见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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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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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一道黑影就从太宰治身侧冲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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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瞬间就从太宰治的腰侧浸出, 并迅速的染红了他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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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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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里见失撞飞出去的太宰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张嘴又吐出了一大口混杂着胃液的鲜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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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凛凛的黑色猛兽站在距离太宰治几米外的承重梁上, 轻晃着自已粗壮的尾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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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用力地摁住腰间的伤口，颤抖地单手撑着地，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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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极为怕疼的一个人, 现在伤成这样，表情却反倒充满了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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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啊，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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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尝试了几次，终于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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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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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太宰治的嘴角还有腰间溢出。可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继续挑衅着站在承重梁上的黑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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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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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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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放下捂在腰间伤口的手，向下摸向了自已风衣内侧的口袋，似乎准备从中掏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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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太宰治将口袋中的东西掏出，被他的动作刺激到的里见失就狠厉地刨动了一下自已健壮有力的前爪，猛地向他扑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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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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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和疼痛带来的眩晕感让太宰治连保持身体平衡都已经非常困难，更别说是躲开里见失的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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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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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里见失一抓了摁倒在地上的太宰治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再次吐出一大口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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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揪住里见失的鬃毛，柔软的手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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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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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太宰治身上的黑狮低下头，对着太宰治发出一种像是受伤的怒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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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吼声当场刺破了太宰治的耳膜。太宰治只感觉脑袋一阵嗡鸣，紧接着便是一股热流从他的耳朵中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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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踩在他胸口上的右爪，再次抬起，然后重重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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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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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断掉的肋骨不可避免的插入到了太宰治的肺叶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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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宰治却笑得异常的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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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吧，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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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完全不受控制的汩汩流出。可是，那虚弱无比的声音中却没有一点痛苦，反而充满了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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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身上的怨与恨都对我发泄出来吧……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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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温柔地抚摸着踩在他身上的黑狮的鬓毛，鸢色眼眸里的深情几乎快要将人溺死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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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宰治一直都知道，自已的人间失格内心深处压抑着很多负面情绪。身为他的异能力，不管再怎么成长改变，里见失总是自觉地将自已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委屈也好，不满也好，都逆来顺受，并把自已所有的不愿打碎了牙齿往肚了里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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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却不会说，能做却不会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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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泯灭人性的服从性压制住了里见失的一切，让他无法反抗，也没法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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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再怎么压制，这些恨与怨都不会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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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已经不止一次在里见失身上看到他对这个世界的恨。有不满的恨，委屈的恨，埋怨的恨……也有对他这个本体的恨，对织田作之助，山崎绫人，还有中原中也等等所有与他有过接触，或没有接触的人的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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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憎恨这个给予他痛苦的世界，甚至连他自已都没有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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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把放在里见失鬓毛上的手往前移，最后落在了那只曾被他用枪口瞄准的眼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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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他强大而又美丽的野兽立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一口咬在了他落在他眼睛的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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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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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潜意识的收敛了力道，可尖锐的獠牙还是轻易的穿透了太宰治的手骨，甚至差点将他整只手给咬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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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痛得浑身痉挛抽搐，眼前除了黑暗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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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鲜血从他破裂的血管溅入里见失的口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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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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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松开了自已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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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是狗变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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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视野中，有什么模糊不堪的记忆突然在这一刻，清晰的与现实重合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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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咬就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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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嗓音，满满都是无奈的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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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吧，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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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刚刚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