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七章 生死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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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天明，多年不见，你长大了。”</p>

“无需多礼，快起来吧。”</p>

玄色素袍的始皇帝嬴政坐于上首，看着和阳滋一块从外走进的少年人，虽然多年不见，仍为一观当年的模样。</p>

天明！</p>

他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咸阳宫内，自己待他不逊色后宫公子。</p>

给于他的荣耀和宠爱甚至于不逊色扶苏。</p>

非丽儿之故，天明如今应该在两大学宫，将来出将入相轻而易举，眼下，却也不错，在陆丰很好。</p>

听其言，似是心神有恙，嬴政并不在意。</p>

摆摆手，笑语不绝。</p>

“天明！”</p>

“快来，让母亲看看，让母亲看看你现在的模样。”</p>

公孙丽已然从旁边的案后起身，化莲丹下，容颜复归当年的模样，浅粉色的宫装尊荣典雅，束发成云髻，步摇而动。</p>

扫着阳滋身边的少年人，面上满是不住的欢喜，满是不住的喜悦。</p>

天明！</p>

无论何时何地，一直在心中最为牵挂的孩子。</p>

终于再次回到咸阳宫了。</p>

他这些年的经历尽管自己都知道，可……一观天明此刻的模样，还是觉得心疼。</p>

他长大了，肯定受了很多苦。</p>

咸阳宫这里，天明位尊公子，何有忧心那般多的事情，多年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p>

更有涉及一些诸国纷争、诸子百家的事情。</p>

着实令自己担心。</p>

自案后走出，连忙行至天明跟前。</p>

“母亲！”</p>

天明心神更为激动，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想母亲，尤其在知晓召水的父亲、母亲都还在之后，自己就更加的思念母亲。</p>

“母亲，您还是当年的模样。”</p>

那在陆丰一直不苟言笑的稳住形容，已然不存，握住母亲的手掌，还是那般的温暖有力。</p>

看着面前的母亲，天明深深道。</p>

“你……却是长大了。”</p>

“快来，今日待在母亲身边，让母亲好好看看你。”</p>

“高儿，快来见过你天明兄长。”</p>

公孙丽喜不自胜，扫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天明，他的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熟悉痕迹。</p>

那是属于荆师兄的。</p>

自己有负于荆师兄，唯一能够弥补的便是天明，自己会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呵护天明，不会让天明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危险。</p>

拉着天明的手掌，行向自己的桌案，而后，想起了什么，步伐一顿，秀手抬起，指了指一侧的案后少年人。</p>

“天明兄长！”</p>

浅黑色的锦衣华章，踏步短靴，长发束成稚髻，一位年不过十岁的少年人已然走出。</p>

看着母亲和他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子，面上带着笑意，深深一礼。</p>

天明兄长！</p>

他的身份自己知道，胡亥告诉自己的，天明兄长不是父皇的子嗣，是母亲入宫之前和一人所生。</p>

那人是母亲的师兄，被武真郡侯叔父所杀。</p>

虽如此，母亲入宫之后，还是带上了天明，在天明兄长也算是在咸阳宫正大，荣宠极盛。</p>

后来，母亲另一位师兄韩申刺秦，欲要刺杀父皇，那一日，母亲将天明兄长送出咸阳宫。</p>

一直到现在。</p>

今日算是见到了，天明兄长离开咸阳宫的时候，自己也就比泰儿弟弟他们大上一些。</p>

细究起来，自己并没有当年的记忆。</p>

却是阳滋姐姐和天明兄长看起来很熟悉，上次前往江南，便是奉母亲之命一见这位天明兄长。</p>

“天明！”</p>

“这是你高儿弟弟。”</p>

“接下来，你们当好生亲近亲近。”</p>

公孙丽喜欢看到这一幕，自己希望他们都相亲相爱，互帮互助，高儿……近来也有长进。</p>

天明也很好。</p>

“高儿弟弟。”</p>

高儿弟弟。</p>

他或许对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对他还是知道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天明亦是笑语，点点头。</p>

“曦儿见过天明兄长！”</p>

随公子高后，又一人欢快近前，和殿中的阳滋低语一声，脆语流转，福身一礼。</p>

“曦儿。”</p>

天明笑道。</p>

曦儿。</p>

武真郡侯收下的女儿，留名赢秦皇族名册的，师尊是咸阳宫的东君阁下，身份亦是一等一的尊贵。</p>

上次在陆丰见过的。</p>

“父皇！”</p>

“天明兄长这次归于咸阳，还要回陆丰吗？”</p>

“那里太小了，还没有南市大呢。”</p>

“嘻嘻，要不您直接让天明兄长入国府吧？天明兄长很有才略的，叔父都常有夸赞。”</p>

阳滋很喜欢看到眼前的场面，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想起一事，旋即看向上首的父皇。</p>

“哈哈，朕……自是欣然。”</p>

“果然天明愿意，国府各大行署任意抉择。”</p>

始皇帝嬴政又是朗朗轻笑。</p>

对于天明，没有丽儿之事，他现在咸阳当为一时俊杰，阳滋之语也是自己心意。</p>

可惜，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p>

“天明，随母亲入座吧。”</p>

“这是你泰儿弟弟和月裳妹妹，现在还小。”</p>

“陛下，传膳吧。”</p>

公孙丽自觉近年来从未如此欢喜过，抚摸了一下曦儿的可爱小脸，这丫头才是自己希望的公主模样。</p>

阳滋！</p>

自己已经没办法了。</p>

拉着天明行至自己所在的桌案，将身边婴儿车上的两个小家伙介绍着，随即，看向陛下。</p>

嬴政颔首，单手拍动，自有侍者快速行动。</p>

……</p>

……</p>

“这孩子……还真可以忍得住。”</p>

“陛下，天明可以忍住，妾身……无法了。”</p>

三个时辰之后，闻天明欲要告辞，公孙丽自然不舍，奈何宫规在上，天明现在难以在咸阳宫停留太长时间。</p>

只好明日再行召见。</p>

派遣清儿和阳滋一块将天明送出，高儿和曦儿也前往了，自己欢喜见到这一幕。</p>

偏殿之内，公孙丽一边照料着欲要昏睡过去的小家伙，一边无可奈何的看向陛下。</p>

自始自终，天明这孩子都没有提及燕丹之事。</p>

可……那件事，自己知道，陛下知道，天明……归于咸阳便是为了燕丹，先前公孙丽还有一些迟疑。</p>

如今，没有迟疑了。</p>

这孩子……不开口，自己也要出面请求陛下了。</p>

“天明，长大了。”</p>

“不是当年咸阳宫那个孩子了。”</p>

“燕丹！”</p>

“朕会下令，放他出来，不过……需要天明、召水亲自带着朕的诏令前往国狱，朕想要燕丹记住。”</p>

“他那条命可以苟活，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女儿的缘故。”</p>

“丽儿，这是朕最大的让步了。”</p>

始皇帝嬴政单手持酒樽，踱步于上首，于丽儿之言，轻轻笑道，自己早有预料会有这一幕。</p>

语落，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近前数步，将婴儿车内那个还算精神的小丫头月裳抱入怀中。</p>

“多谢陛下！”</p>

这个结果……公孙丽已经很满足了。</p>

真的很满足了。</p>

“区区一个燕丹，在丽儿和天明面前，并无太大的份量。”</p>

嬴政摆摆手，将手中的酒樽递给小家伙，自己和丽儿说过，在得知燕丹当初是诈死之后，他就已经不是燕丹了。</p>

“陛下！”</p>

公孙丽俏脸微红，嗔道一言。</p>

“哈哈哈，此言……朕之心也。”</p>

嬴政心神意动，尽管和丽儿已经一处十多年，可……她对于自己是特殊的，尤其丽儿如今几近不老的容颜。</p>

总能令自己想到少年之时的一些事，想到当年的一些往事。</p>

一生有此一人，足以。</p>

……</p>

……</p>

“天明师兄！”</p>

“你从咸阳宫回来了？”</p>

咸阳西城，武真郡侯府邸。</p>

召水自江南归于，仍住于此，因为师尊和母亲也在这里，武真郡侯虽然离去了，可……这里仍有人在，仍有人日常打理。</p>

申时将过，大日西垂。</p>

闻侍女通传天明师兄来访，召水和紫阳已经忍不住连忙前往，天明师兄在咸阳宫待了三个时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