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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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澜的动作很快，夏希没看清他的动作，手机就已经易主。</p>

“你……”夏希瞪圆了眼睛，看向着景澜，似乎没想到，平日里看到老奶奶过马路都会上前扶一把的人，居然会做出抢东西这种无耻行径。</p>

“还给我！”夏希扑上去，想要夺回手机。</p>

他怕景澜病得神志不清，万一用这钱去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就麻烦了。</p>

景澜垂着眼睛，完全没有把手机还回去的意思，一手按开锁屏，一手准确扣住想要夺回手机的夏希，问：“密码？”</p>

夏希挣扎了几下，认清自己完全不是景澜对手的事实，软下声音来：“景澜，你现在状况不太对，等吃完早饭我们去看医生好么？等看完医生，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买。”</p>

“看医生？”景澜抬起头，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扬起眉梢，眼神锋利：“你认为我疯了？”</p>

“不是，没有。”夏希一边用力地把自己被扣住的手往回抽，一边缩着脖子小声地哄道：“只是体检……不，是我不太舒服，你陪我一起检查，好不好？”</p>

景澜盯着夏希看了几秒，忽然送了手，很轻地笑了一声。单侧嘴角向上挑了挑，又很快落下。只余三分戏谑落在眼底。</p>

“你觉得我疯了。”这次是肯定的语气，景澜松开抓着夏希的手，语气有些阴沉：“跟一个疯子住不害怕吗？我早上可是差点杀了你。”</p>

他把手机塞回夏希手里：“你走吧，钱我会从别的地方弄。用不着你……”</p>

景澜的话没说完就猛然打住，眼前的青年眼尾通红，看上去已经要哭出来了。</p>

“你是要跟我分手吗？”夏希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泪水在眼眶打转。</p>

“你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还记得你呀，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从来没吵过架，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明明你昨天晚上还答应我，要给我做草莓慕斯的。”</p>

夏希做足了一副即将被渣男辜负抛弃的可怜模样，可这不过是他的一点撒娇的小手段罢了，在荒国还没被光明骑士的铁蹄踏破前，身为小皇子的夏希，总能凭借一副漂亮的面孔和精湛的演技，从父皇母后和几个皇兄哥哥手里，讨到好处。</p>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夏希觉得自己坏极了，他惯会用虚伪的眼泪和造作的表演来欺骗那些喜欢他的人的感情。</p>

眼下这招对景澜还是起了点作用。那个“是”字被景澜咬在嘴里，像是中了禁言术，怎么也吐不出来。</p>

一切如夏希预料的那样，就算失去了记忆，景澜总还是吃他这一套的。</p>

门铃声打破了两个人的僵持，景澜戒备地拉开门，外卖小哥从门后探出头来，将两碗羊杂汤和一笼酱肉包子一并递上前：“尾号3355的夏先生？”</p>

“是我是我。”夏希一秒收起虚假的眼泪，欢天喜地地扑到门口，接过早餐。没有看见背后景澜若有所思的目光。</p>

浓郁鲜美羊肉味从袋子里飘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夏希提着食物绕过景澜，美滋滋地走向餐厅。</p>

景澜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不知想些什么，随即也跟了上去。</p>

夏希的吃相堪称优雅，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慢条斯理地喝汤。</p>

而景澜盯着食物却没有立马动筷子，夏希解决完一个包子抬头的时候，他正盯着碗里的一块羊肚发呆。</p>

羊杂躺热腾腾地冒着烟，隔着氤氲的水雾，衬着景澜的表情模糊而脆弱。他望向羊杂汤的目光，仿佛他正看着的并不是一碗普通的汤，而是透过汤在回忆什么沉重到无法言说的过往。</p>

夏希拿筷子的手一顿，咽下嘴里的食物，小声问：“你不吃吗？”</p>

景澜回了神，抬头看了夏希一眼，拿起筷子。</p>

他吃饭的速度称得上风卷残云。包子三两口就下肚，羊杂汤进了嘴，几乎不嚼，便囫囵吞进胃里。不到五分钟，已经把剩下的包子和碗里的汤全吃了个精光。</p>

他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眼睛控制不住地瞥向夏希没吃完的半碗羊杂汤。</p>

夏希不知道景澜为什么失忆后会变成这样，像是很多年没吃过饱饭似的。</p>

据他了解，景澜家里条件优越，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大苦。</p>

过得最艰难的也就是大四那年，他拒绝了去他爸的医药科技公司实习，被没收了每月五万块的零花钱，还停掉了手里所有的信用卡。</p>

这件事一开始景澜还瞒着夏希，他在快餐店找了份兼职。一边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一边打工，还抽空和别人学做糕点。</p>

他还筹划着毕业开一家自己的甜品店，为了省钱，他那些日子只吃快餐店卖剩下的汉堡。后来因为胃病被送了医院，夏希才知道他整整三个月没有好好吃过饭。</p>

可就算那会儿，景澜也没有露出过这样凶恶的吃相。</p>

“我吃不了了。”夏希把碗往前推了推，他的饭量向来不大，平时吃不下的东西，也常常推给景澜：“你要是不嫌弃，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p>

景澜滚了滚喉结，伸手接过眼前的汤碗：“嗯。”</p>

等景澜吃饭的空档，夏希拿回自己的手机，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请假。最近工作不忙，经理很好说话地批了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