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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人见浩然收了鸡和兔子,等出了门就问“浩然哥,你收人家鸡和兔子干嘛?”
“你那么嫌弃人家,连口茶都不肯喝,我要是再不收点礼,还不是怕他们夫妻俩觉得对客人只进不出,心里过意不去。”浩然道。
“可我们大老远带几只鸡和兔子回去吗?再说这也没什么用啊!”孟大人说。
二爷瞄一眼孟大人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此时赶回城或是上山打猎,哪个不误我们吃饭?”
孟大人一懵,顿时明白了。
二爷再漫不经心的补一句说“或者咱们再回纪先生家里蹭一顿。”
“不不不……”孟大人急急说到。
“那还不快点,跟我找个避风的地方,哥带你吃烤鸡去。”二爷板脸道,孟大人一听乐的浑身一震。
二爷转身又吩咐海峰说“海峰,带个人,腿跑利索点,去山下把马车里的酒都拿上来。”海峰得命,立刻带人就往山下跑。
二爷吩咐完转身就走,孟大人乐颠颠的跟上。
二爷带着孟大人找了个避风谷,还有一条冰结的很厚的小河,几个护卫破冰后,在河边杀鸡宰兔子,主仆一群人拾了些干柴,用火刀火石生了几堆火,就地烤起了肉来,更有那运气好了,还用随身带的家伙叉了几条鱼上来,收拾好了,一并在火上烤着。
孟大人没吃过这么原始的烧烤,看着在火上都慢慢冒油的鸡和兔肉,忍不住口水直流,很快海峰又提了三坛酒并几个敞口陶碗过来,还带了一口烧水的铁锅,主仆一堆人,全躲在山沟里边烘火边烤吃的,另支起铁锅来烧水,把酒也烫着。
更有那好玩的,怕这吃的不够,又去了河边再弄了几条鱼过来,一堆人在避风的山沟里,其乐融融的笑着玩着。
好在二爷要了些盐,不怕肉没味道,鱼容易熟,跟班的烤好后就先送给爷吃,孟大人却之不恭,第一个大口吃起来,边吃边夸鱼肉烤的嫩,一会儿鸡和兔肉也烤熟了,跟班随从就用带的刀割开分了吃,孟大人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兔子腿,开怀大嚼起来,再时不时一手拿着两个腿,端起碗就口烫热的酒,和浩然哥包括随从几个也碰一碰,吃的好享受,明明一股烤烟味儿,竟觉得难得的美味。
大人随从各个都惊觉这顿烧烤味道奇好,吃到最后,还有两个把最后剩的两根带点肉的烤鸡骨头都卖力啃一啃才放了手。
主仆都吃饱喝足后,一起烤了会儿火,最后才都起了身,二爷吩咐把灰烬余火都掩埋一下,省的引发山火,众人都收拾干净后才下了山。
在回去的马车里,孟大人就忍不住问二爷说“浩然哥,这个纪先生家境不好,你那朱门绣户里长大的儿子,送到纪先生家求学,先不说读书,就这吃住日常会不会都适应不了?”
二爷听着面色平静的说“长秋长这么大没吃过一点苦,之前听进了她姨娘的话,现在读书习武也不肯用心,只是寻思着让我为他多费心筹谋,便能锦衣玉食一生,我和婉言好话歹话也都说了,可长秋听不懂,也听不进去,我不喜欢动不动打孩子,何况打了也没用,只能找个地方让他吃点苦,或许还好些。”
孟大人听了就说“京城里除了成国公府家塾,还有别的几处书塾听说也不错,虽不如成国公府的好,但也高过待在纪先生家,别的不说,他父亲屋子里的气味腌臜,我一进去就受不了。”
二爷看着孟大人笑着说“我又没让长秋天天待在纪先生父亲的屋里读书,这和长秋求学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言传不如身教,纪先生夫妇都是极有孝心的,让长秋待在纪先生家里亲眼看看,远胜过老先生把孝道挂在嘴头说上万遍,何况纪先生学问不错,他家的门联挂画你都看到了吧。”
“嗯,一手好字,文采也行,不过比起你就差远了。”孟大人接口到。
“可我没时间教长秋,就是有时间,我也宁愿把心思花在几个孙子身上,长秋压根就不懂事。”二爷说的面无波澜,随后又补了几句“他小时候总跟几个姐妹一起玩,女儿长大不用入仕,长秋怕是那时候就淡了科考的心思,后来他姨娘又教了些不该的话,现在我和婉言是无论怎么说,都点不通他,他也仗着我舍不得狠打,与人说起是我的儿子,别人也都对他和善的很,长秋这样下去,根本没机会见识到世态炎凉,像我大哥家的三个儿子,三弟家的两个,还有我的久儿和生儿,多少都受过点挫磨,或是科考不顺,或是战场凶险,或是亲眼目睹了人心险恶,可就长秋没有,若再不把他送出家门,我怕就要把个儿子养废了。”
孟大人听到这里就问“你以前是怎么教他的?”
二爷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说“说来也怪,长秋虽不够聪明,但以前在家塾读书特别用心,连寒冬腊月早起都不用人催,荀先生布置的功课从来按时抄背,先生那会儿时常夸长秋踏实,我也一直很满意。”说到这里二爷停了下来看着窗外,孟大人见浩然哥停了,越发满心好奇的看着的浩然哥,等着他往下说。
二爷沉默片刻,平静的说“只不过当时雅俗在家塾读书,他姐弟俩天天一起,按现在时间来说,雅俗是前年春闱过后离开家塾的,毕竟那时丫头慢慢大了,不能天天跟群男孩子待在一起,何况恩涵那一辈的也得用心读书,若是有个女孩子天天在家塾里,到底不严谨。”
“长秋便是自那以后就读不下去书了吗?”孟大人接口就问。
“应该是的,一开始没发觉到,后来想想就是那个时候起,秋儿就不喜欢读书了。”末了,二爷是笑着说的。
孟大人听到便不言语了。
马车进城后行了许久,二爷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到哪了,正巧一辆囚车从旁经过,车里的人衣衫单薄,戴着枷锁,和二爷彼此打了个照面,认识,装都装不掉,二爷赶紧把车帘放下,囚车里的人立刻就喊李尚书,生意尖利的比夜枭声还割人。
孟大人一听是唐元琎的声音,懒得理,看来他是今日就得去充军了,二爷本也不想理,可那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传来,二爷于是吩咐停车,车一停直接下了马车,吩咐海峰几句话,转身就赶往唐元琎的囚车边,孟大人立刻跟上。
二爷赶到囚车边,押送的差役本欲阻拦,不料领头的认识孟大人,就赶紧拱手见礼孟少公,差役们一听孟少公三个字,便纷纷退在一旁。
孟大人本想阻拦浩然哥和唐元琎说话,因为孟大人曾被唐元琎说的哑口无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孟大人奚落唐元琎花别人的家底撑脸面是厚颜无耻,唐元琎也反唇相讥孟大人,一衣一食皆是佃户所劳,铺子里下头做活的所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代代都无耻,没资格说的起任何人。孟大人不想再同唐元琎说话,但是也不好做浩然哥的主,只得和差役们说,这位是李尚书,叫几人行个方便。
唐元琎见二爷肯过来,就拼命的凑上前,隔着囚车,直直盯着二爷,眼神就像地狱里的鬼魂看到转世人间的机会一样。
海峰得二爷的吩咐后就走了,下面的一个跟班代替上前,取出些银锞子递给几位押送的官爷,押送的差役们见尚书大人出手大方,也都肯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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