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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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萧云谏的那段话，说得如此轻巧而又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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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真是他完完全全放下了，才能说得出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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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攥紧息雨的剑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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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哥哥，萧峰主他……”青鳞依旧喋喋不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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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强压下心中燥怒，道：“别再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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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鳞被他吓了一跳，倒是萧云谏安抚了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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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道：“明日无上仙门便会来人，还是劳烦师叔同他们一起剿灭满芳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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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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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轻抚上自已的伤口，笑道：“我便不见了。我已然想清楚了，蛇妖既然想要拉我下水，便不会在近日要我的命。我能等得到无上仙门将其清缴，请师叔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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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错后半步，又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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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瞅着凌祉又要催动灵气为自已疗伤，忙制止：“只是看着唬人了些，并无大碍。师叔既已因着保护我而受伤，便不必再浪费灵力为我医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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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却并没有听他所言，挥手便要抚平萧云谏的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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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躲了一下：“当真不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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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心下一滞，到底是停了手上动作，道：“阿谏，我有话同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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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浅笑：“我累了，师叔。况且青鳞也吓坏了，劳烦师叔安抚一番。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倒也来得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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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经不起任何置喙，凌祉只得无奈将满腔说辞咽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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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说道：“阿谏，你用了秘术，灵力折损。待明日无上仙门来人后，我助你恢复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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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颔首：“好。其实并无折损许多，远不及师叔当年，不必忧虑。我昨夜未眠，着实有些困顿了，明日再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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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客气得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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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无奈，只得替他掩上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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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了几步，目光仍是灼灼地落在门锁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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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般话语……是仍记恨着自已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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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久坐房间之中，瞧着月儿低垂、终归静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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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长地叹息，起了身，将自已本就没有了的行李收拾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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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户翻出，自后门离开了客来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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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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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剑，只孑然一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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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将他的身影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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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客来居的方向，须臾又是敛下了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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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与减翠听得那些话，却是讲给自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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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么希望那些话语，皆是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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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算剑断、毁容，他好似依旧是痴情于凌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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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里，满满当当只能装下凌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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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循环，报应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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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做下的祸，如今皆是报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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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许许多多次想过，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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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画中人、没有青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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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真真切切落在凌祉身上的伤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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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个咎由自取被千夫所指之人，也合该是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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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有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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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有人在叫嚣着：“算了吧、算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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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张张嘴，哑然不能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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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嘴型也真的也是：“算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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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爱他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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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爱自已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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