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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头是个年纪近半百的人,双鬓斑白,其余头发却还乌黑,是忧心过度之相。

“老张,你不认识我了。”敌阵中有人丢开兵械,手脚并用地朝张头爬去,立刻有士兵上去拦他。

那人不顾拦自己的是锋利的刀刃,双手抓住刀背,抬起一张满是血水和尘土的脸,苦不堪言地哀求张头:“老张,你不记得芸儿了?”

张头浑身一震。

“你那外甥女,嫁到贾家村,生下一双儿女便因难产撒手人寰。若不是为了奶这俩娃娃一口吃的,我也不至于这么大年纪还四处与人拼命。老张!你放我们这二十号兄弟一条生路,我们都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为你点长明灯祈求你长命百岁,子孙平安。”

张头面部抽搐,扯出苦笑,嘴唇紧抿在一起,半晌,他迈出一条腿,示意手下让开。

“老张!别犯糊涂!”一年轻人仍不肯让开。

跪地不起的中年人手在刀锋上划出了血,字字铿锵:“你忘了这双小儿女,也是你抱过的,我们可是骨血相连的亲家啊!”

沈书:“……”方才杀人的时候这个中年人倒没想起来张头是他亲家,杀得六亲不认。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双方都停下了厮杀,且他们这边人多,已将那伙人中的活口包围起来。沈书激剧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平复下来,他伤了不少人,也不清楚有没有误杀的。

高荣珪要是知道教会沈书认人的致命位,这小少爷是拿来不把人杀死,恐怕要给他好好说道三天三夜“杀人的道理”。

沈书并非不明白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不杀别人,别人可能会杀你的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一张张还活生生的面孔,面对一个个活人,沈书总是忍不住要想这人是做什么的,是否还有一群家小在等他征战归去。

沈书心中突

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扭头去看,隔着三个人,纪逐鸢正在看他,见沈书扭头过来,纪逐鸢越过那几个人,挪到沈书身边来,将一把刀插入刀鞘,腾出左手握了握沈书的手。

沈书的手冰冷,而且发着抖。

纪逐鸢的手指有力、粗糙,一股安心的感觉遍布全身,沈书没有再看纪逐鸢,身上因为一番搏杀而起的细微战栗也平息下来。

“放了他们,也只有苟延残喘的命,不会再对我们造成威胁。”终于,张头松口道。

人群中有人不服。

张头抬起一只手,示意安静,他脸上尽是汗水,眼含辛酸,重重咽了口唾沫,腮帮一鼓一凹,朝众人道:“在这里的大家,谁没有点难处苦处。上面只是叫我们来用盐换得粮食回去。”

纪逐鸢的手动了一下,被沈书拽住。

沈书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如果这时候说出领头的命令,无异于当众打张头的脸。

张头斟酌一番,缓声道:“这样,我做主,放他们回去,粮食留下来。咱们把食盐和粮食都带回去,也算有功。”

仍有人不服。

但还活着的大半是张头带惯了的押运兵,确有一伙人站在他这边。纪逐鸢捏了一下沈书的手,走了出去。

沈书张了张嘴。

纪逐鸢站到众人前面,说:“牌头叫我去把另外两队押运车队带来,既然事平,为免让牌头久等,张头,应让那两队人先赶去接应。”

那两队也急于立功,且不想沾惹祸事,领队对张头一挥手,各自带着人和驴车离开。

车轱辘声渐行渐远,这下真只剩下自己人了,张头的决定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纪逐鸢又道:“不便把人立刻放走,先捆起来。”

“老张。”那中年人再次朝张头哀求。

张头却没有再看他,而是听纪逐鸢分说,难保这二十来人不去找帮手,要是带帮手回援寨子,则功亏一篑。张头凝神看了一眼纪逐鸢,下令手下照办,想着先前这年轻人才救了他性命,又为全他这番情面,不再提牌头的命令。老张拍了拍纪逐鸢的肩膀,挤出干硬的一句“多谢”。

“要等多

久?”沈书一面为温歆清理伤口,一边问纪逐鸢。

“粮食已经都在这里,多等等也无妨。寨子下来的人也要途经此地,就等着吧。”纪逐鸢还有一个想法,等牌头到了,有个能够做决定的人,这些人能不能放,张头说了也就不算了。

温歆手上腿上都有刀伤,包扎时少年忍着一声未出,待得伤口都包上以后,温歆把额头的汗水擦净,脸上反而沾了手上的泥,更脏了。

“多谢大哥救命。”温歆朝纪逐鸢说,又对沈书道谢,“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别。”沈书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你救我,咱们是一边儿的嘛。”沈想笑笑缓和下气氛,实在却笑不出来,满地的尸体,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刚才还活着,现在都已经没气儿了。

温歆朝被捆在一起的那群人看了一眼,把身子朝沈书挪过去,纪逐鸢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温歆朝纪逐鸢露出牙齿笑了一下。

沈书:“……”

“张头跟咱们的敌人还是一家人呢。”温歆愤愤不平地抱怨,“他们也杀了我们不少人,光凭认识张头,就逃过一劫,真是便宜。”

沈书指尖缠着一片黄叶子,他不好说什么,只有嗯了一声。其实沈书心里也在想,这就是时运吗?前一刻的敌人,后一刻的亲人,这些人的幸运,何尝不是对死去的人的不公。

不公……

这个字眼在沈书的心里猛烈跳动了一下。

父亲好不容易考中进士却未能做官,是不公。李恕的父亲手里有钱,找军官通融,于穷人是不公,钱没塞进去,于李恕全家也是不公。

高荣珪一身本事,那张逊有什么?偏他爹是顶头上司的伯乐,高荣珪被冤出走十有八九与这人相干。他们一伙人离开高邮后,张逊得了权势不饶人,成天把李恕按在地上打,让他冰天雪地下湖捉鱼,是不公。

朱元璋提议南下和州,屡次被郭子兴的两个儿子阻挠,不过是欺他年少,且只娶了郭子兴二房张夫人的干女儿,纵有翁婿之亲,即便他提出的建议是良策,也一样无法顺利实现。这何尝又不是不公。

眼前这一

地的尸体,与才认了张头的亲那人,难道不是同一阵营的弟兄?半是黄泉做怨鬼,半是人间苟一命。

什么是公,什么是不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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