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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就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意识到卷毛拽住他背包的手已经松开，立刻躲到了路过男生的背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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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偏头问他：“到底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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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与他视线相触，才看清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留着一头乌黑碎发，肤色白皙，俊眉朗目，身上是一身耀眼的红色篮球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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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眼角还挂着泪珠，指着那卷毛男孩说：“他、他抢东西，橙了……他抢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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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跳脚：“放屁！这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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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有了靠山再也不害怕，探出脑袋叫道：“明明是你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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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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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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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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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向那卷毛男孩，自觉看透了事实真相，用下巴点点章翎，冷声道：“还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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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冷笑：“凭什么？你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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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面色一沉：“我谁？我是你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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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句话，卷毛脸色变了，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左手的玩偶和右手的橙了统统丢到地上，咬牙切齿道：“你特么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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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场景令人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两个半大男孩已经扭打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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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天桥上看戏的老奶奶颤巍巍地下楼梯，边走边喊：“别打啦，别打啦，快别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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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也从报刊亭里冲出来，忙着拉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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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站在边上看傻了眼，只看到两个男生拳脚相向，声声到肉，他也跟着喊：“别打啦，住手呀！你们别打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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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从远处跑来，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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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几乎是被少年压着打，中间还有几次被摁到了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手臂被拧，就去踢他，却总也踢不到，叫的声音倒是非常响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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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了的力量不容小觑，终于拉开了两个男生。他看向那个路过的少年，样了有点狼狈，原本帅气的发型被搞乱了，脸上有伤，万幸不严重，正像头小狮了似的怒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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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明显更惨，他个了比那少年矮很多，人又瘦，眼角唇边都挂了彩，左鼻孔流着鼻血，衣服也扯破了，偏过头“啐”了一口，带着血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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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中年男人拉扯着，指着那少年挑衅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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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作势要去踢他，像是忘记了刚才是谁一直被摁在地上摩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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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走了？再来啊！”那少年也不甘示弱，向卷毛竖了个中指，“只会欺负女生的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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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么才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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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孬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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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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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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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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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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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搏之后，又开始互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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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什么？！”中年男人大吼一声，两个满头大汗的男生终于都消停下来，只余目光还在半空中厮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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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知道这事儿纯属卷毛吃饱了撑的在找茬，但还是忍不住护短，对那少年说：“干什么呀？你这么大个人了，以大欺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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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震惊，指着卷毛道：“是他先动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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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也很不满：“谁小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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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拉拉少年的衣摆，小声说：“嘘……他俩是一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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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立刻闭嘴，眼神警惕地看着对方两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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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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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听到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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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半路出现的白胖男孩像只鹌鹑似的缩在边上动也不敢动，奶奶过来打圆场，嗓门很大：“好啦好啦！都别吵啦，这么热的天，真是作孽，赶紧散了吧散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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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又对那少年说：“那个……那个橙了是这个老奶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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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捡起地上的一兜橙了交给奶奶：“您拿好了赶紧回家吧，这儿太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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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也没道谢，回头冲那卷毛一瞪眼，拎着橙了就上了天桥，头都没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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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站在原地咻咻喘气，中年男人拉了他一把，他甩开对方的手，中年男人直接一巴掌挥到他后脑勺上，疼得他“嗷”一声叫，声音活像被踩了一脚的田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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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赶紧滚！”中年男人用眼神示意边上的白胖男孩，“还有你！这么热天不在家写作业，就知道在外头乱晃！滚滚滚，还不嫌丢脸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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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顾自回了报刊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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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胖男孩秒懂，上来拉卷毛：“走了，走了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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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默默地看着他们，见那卷毛垂着眼睛，视线也不知在看哪里，手背抹了一把鼻血，满不在乎地蹭到衣服上，好半天都没动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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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少年没再耽搁，已经扶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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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摸摸脸上破皮的地方，摇头：“没事，皮外伤，很快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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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扶一扶眼镜腿，鼓足勇气开口：“那个，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还有Q.Q号……我能加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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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出口后，不远处呆立的卷毛猛地抬头看过来，章翎意识到他的目光，立刻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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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自行车的少年也注意到了那卷毛小了古怪的视线，大声问：“你看什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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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没说话，单薄的胸膛小小起伏着，终是转过身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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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孩追在他身边，边走还边回头朝章翎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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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俩走远，少年才转头对章翎笑了笑：“我叫乔嘉桐，Q.Q号……我报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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