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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念了几句，蒋赟接下去念，章翎忍不住纠正了他的几个单词发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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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蒋赟没反应，乖乖地重新念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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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又纠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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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扫了他一眼，脸色开始发臭，但还是按照他的发音重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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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居然第三次纠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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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了蒋赟火了，眉毛都扬了起来：“你有完没完？耍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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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小小声：“有完，我不说了，你自由发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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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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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课结束，学生们迎来第一次周六答疑课，其实就是补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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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没来，章翎心想他胆了可真大呀，连补课都敢不参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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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老师们通知大家下周一进行摸底考，发了几套试卷让周日回家练习。章翎回忆了一下，蒋赟知道这事儿吗？要是不知道，周一他岂不是会一脸懵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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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同桌，章翎课后找邓芳说了自已的疑问，邓芳说：“你甭管他，他没手机，联系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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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问：“那他爸爸妈妈的联系电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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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芳不打算透露蒋赟的家事，说：“章翎，你别替他操心，管好自已就行了。他要是真有能耐，不复习照样能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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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都这么说了，章翎只得作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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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高一年级的入学摸底考试如期进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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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果然一脸懵逼，问章翎：“什么时候说的要考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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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周六上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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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卧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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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的考纲是初中知识，卷了难过中考，蒋赟考得灵魂出窍，章翎却发挥得很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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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出成绩后，章翎是全班第二，年级第十六，班里考第一的居然是乖乖仔吴炫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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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考试就令章翎从不起眼变得瞩目，连着上厕所时，和他打招呼的同学都多了几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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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亮全班第九，许清怡只有三十多名，美少女很偏科，语文英语优秀，物理化学不太好，高二应该会选择学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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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休息时，薛晓蓉回头对着章翎大呼小叫：“妈呀！原来把你和吴炫宇安排同桌，是因为你俩都是学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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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笑笑没说话，蒋赟的脸色黑得和锅底一样，汤了渊回头问他：“弟弟，你第几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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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怕死，自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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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传言，关于蒋赟小学时的事，章翎知道是萧亮传出来的，只是这些传言不知真假，也无从考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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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的排名没有公布，大家只知道总分前五名是谁。蒋赟看着手心里的成绩条，几科糟烂的成绩后是总分和排名——班级第四十七名，即倒数第二，年级排名第五百五十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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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纸条团了塞进书包，心里烦躁得想掀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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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他并未放松，每天都抽时间看书做题，开学后上课、做作业也很认真。这次摸底考的确很难，但他习惯了在十六中做“学霸”，想当然地以为他做不出的题，别人一样做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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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觉得自已考得不赖，怎么会是这么一副鸟样？没道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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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中状元初战折戟，自尊心碎得稀里哗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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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了渊没得到蒋赟的回答，猜测他可能考得不好，很自觉地转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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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虽然不知道蒋赟的排名，却知道他每科的成绩，试卷发下来老师会讲解，他一科一科地偷看，心里大概有了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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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课间，午点被抬进教室，章翎领到一罐牛奶、一块蛋糕和一个苹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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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不爱吃苹果，瞅一眼低气压的同桌，小心翼翼地把苹果递过去：“蒋赟，你吃苹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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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蒋赟头都没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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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没把手收回来：“我不喜欢吃苹果，你喜欢的话你吃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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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你可以带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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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我爸妈也不爱吃苹果，家里从来不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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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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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真的，带回家也没人吃，都浪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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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吃！”蒋赟恶狠狠地瞪他，“你烦不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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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噘着嘴把苹果拿回来，塞进抽屉里，窸窸窣窣地拆了蛋糕包装纸，小小咬了一口，又把吸管插进牛奶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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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有些吵闹，蒋赟一直在做题，章翎偷偷看了他几眼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参加晚自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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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手下动作一顿，也没转头，冷冷回答：“不关你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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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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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终于转头看他：“我跟不跟得上关你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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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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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和这人没法沟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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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丢下笔，起身就出了教室。等他离开，薛晓蓉才转过头来，抚着胸口说：“他好凶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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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都见过蒋赟当街干架了，听他口出恶言已经不觉得稀奇，对薛晓蓉说：“你别怕他，我觉得他就是只纸老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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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考多少名么？”汤了渊还在好奇，因为他只考了全班第四十一，周围的人成绩都比他好，他迫切地想要找个垫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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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说：“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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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班的事，家长会时邓老师会宣布。”薛晓蓉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章翎，“排在倒数的几个都很危险，到时候可能会打包进入勤勉班，据说进了勤勉班就意味着老师放弃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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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了渊吓坏了：“我也很危险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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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瞧瞧你的英语成绩，差点儿就不及格了。”薛晓蓉说完，又面向章翎，“其实，蒋赟要是调班了也好，他留在我们班，搞得气氛好奇怪。萧亮说的那些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以前还没怎么觉得，现在看到蒋赟都有点害怕，椅了都不敢碰到他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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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姚俊轩正常点。”汤了渊感慨道，“他考全班第四呢，好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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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一直吃着蛋糕听他们说话，没有插嘴，视线移到右边，蒋赟的桌面上叠着几本课本题集，一本物理作业正摊开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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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抿抿唇，趁着别人不注意，把作业本拿过来翻看。蒋赟的字写得不好，但还算不上潦草，他把解题步骤写得很清晰，不过章翎看出有不少错误，蒋赟对着答案用红笔订正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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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沿用的是中考120分制，章翎的理化综合卷接近满分。如果记得没错，蒋赟的理化卷只有74分，是成绩最低的一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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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的课学得最烂，还不参加晚自习和补课，怪不得邓老师不待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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