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潜龙在渊【小修，可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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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玩家就有33%的修改权力，她现在情绪失控也没什么，如果真对剧情不满，大不了动一动原始文本。”</p>

李物：“……”</p>

大不可思议，我存在这么久，头回遇上对自己文本不珍视的文豪。</p>

过往无数岁月，不管大小，哪个文豪不是但凡别人动点他的文字，就哭爹喊娘，骂个狗血淋头？</p>

虚拟宇宙小声提醒她：【姐姐，冷静，你该清理内存了】</p>

李物：“……”</p>

她提高声音：“可她如果想修改和平门爆发丧尸这个根源呢？”</p>

铁训兰头也不回：“那是不可能的，大世界观无可动摇。”</p>

铁训兰可没空搭理督考·李物想什么，她很熟悉这种感觉，这种读者抓耳挠腮恨不得修改故事走向的心理。</p>

网文嘛，网络的互动性嘛，这注定了网文是作者和读者互相纠缠产生的结果。</p>

“苗乐安，”她靠近小政委，苗乐安一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p>

——这人没叫她颜如玉。</p>

“还真是你。”铁子笑眯眯。</p>

“再有三分钟，尸潮就要来了，你看起来很激动，想做什么？”</p>

苗乐安不说话。</p>

铁训兰：“你不想让丧尸爆发，你看完了原始文本，所以想救这些人——”</p>

“哪怕知道是游戏，你依然克制不了情感，是吗？”</p>

苗乐安：“我还没疯，那是超越文本逻辑33%的部分，我改不了。”</p>

你知道就好，铁训兰心道。她神色有趣极了，眼神像锥子，上下打量苗乐安充满挣扎的脸，跟看精彩的猴戏一样：</p>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p>

“场景三是为了截获第一批丧尸标本，没有大规模爆发前的基因血液，很珍贵，对研发丧尸病毒疫苗非常有用。”</p>

“所以——”</p>

她拉开文本后台，开始快速微调，“现在，给我倒计时两分钟。”</p>

苗乐安一愣。</p>

铁训兰呵斥道：“快点！”</p>

苗乐安：“……”</p>

“知道了。”</p>

怎么回事？女主不是我吗？</p>

铁训兰心思电转，脑洞转得像脱了轴的机器，一段流畅丝滑文字被加进了原始文本。</p>

[还有三分钟，颜如玉发觉自己手掌有些汗湿]</p>

[一些往常想不起的细节，在这如秒如年的一刻，鲜活地出现在脑海中]</p>

[她想起，疫苗研发时，那些早期感染却壮士断腕、宁愿切掉感染肢体变成残废的人们，他们的抗体浓度比后期感染者要高许多，这是个微妙又不争的事实——]</p>

[呜呜的地铁声又来了，不给人更多思考时间，隧道深处已经亮起了车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颜如玉做了选择]</p>

[也许，拿血液标本和救一部分人，是可以同时存在的]</p>

苗乐安读完：“……”</p>

“你、你是……”</p>

铁训兰眨眼：“我是玩家呀，苗政委。”</p>

苗乐安：“……”</p>

我信你个鬼！</p>

不知何时走来的李物盯着修改过的文本，神色微妙的兴奋：</p>

“这是做什么？强行修改主线剧情？”</p>

“你想试探模式二反弹起来有多爽吗？”</p>

来自督考的第二个问题。</p>

铁训兰看她一眼，“错，这没有超过文本逻辑的33%。”</p>

“场景三是为了截获基因血液，救人只是顺带的，不干扰主要目的。”</p>

“而且，文豪没有写清楚截获了多少份基因样本。”</p>

她点到为止地说。</p>

——没写清数目，就有机会浑水摸鱼。</p>

我截十份标本是截，截一百份也是截，剩下90份的时间干点别的不香吗？”</p>

李物严肃反驳：“论据正确，但回答错误。”</p>

“场景三是以时间线展开故事的，文豪设定了丧尸爆发后半小时极限值，时间短暂，主角每一步行为都必须严密计算。”</p>

“你当然能想着同时做多件事，但依托于精密时间刻度展开的故事，容不下任性妄为。”</p>

“是吗？我不信。”</p>

铁训兰歪头，隧道深处再次传来呜呜的地铁声，七点钟的列车即将进站，她指着文本后台的最末一句。</p>

［在夕阳燃烧的余烬中，颜如玉形单影只，提着一捆染血的标本］</p>

“你再想想，督考姐姐。”</p>

“七点后的时间线到底怎么设计的？有出现具体时间数字吗？”</p>

李物一顿。</p>

铁训兰抢先开口：“对，我发现你是督考了。”</p>

“我举个例子，【19点缴获10份样本】和【夕阳落山时缴获一批样本】，这两者有什么区别？”</p>

“听出哪里动手脚了吗？”</p>

李物：“……”</p>

“再请问，尸潮爆发后的文本里有出现【还剩20分钟】【还剩15分钟】这种精确描写吗？”</p>

李物：“……”</p>

铁训兰很自觉地打开苗乐安的背包，她自己写的本子，最知道武器都放在哪儿：</p>

“没有的，文库姐姐，我没写时间。”</p>

“——我只写了，半小时里主角完成了什么，但没写具体哪一分钟她们在做什么、做了多少。”</p>

这不就是欺骗文本逻辑的机会？</p>

李物：“……”</p>

物种文库好好体会了一把人类脑壳生雷的感觉，逻辑算法噼里啪啦响。</p>

铁训兰的话就是明晃晃说，我知道，我了解，我在文本全息化之前就给自己预留了无数‘漏洞’，方便后续修改。</p>

……</p>

你不服吗？憋着。</p>

“来了。”苗乐安压抑的声线传来，地铁迅疾进站。</p>

七点钟声准时响起，一列没有亮灯的车厢快速驶进和平门。</p>

它车窗漆黑，细看，玻璃窗上散布着爪痕和血迹，一段血淋淋的肠子正好挤在隔离门中间，似乎有人曾尝试着强行掰开车门。</p>

站里乘客注意到了异常，纷纷围拢过来。</p>

在场玩家们一下子揪紧了心。</p>

李物抿嘴：“第二个问题你逻辑没大错，算通过。”</p>

“但我很想知道，你、和你看上的政委，打算怎么救这列车。”</p>

铁训兰：“……”</p>

“文库姐姐，下凡吧，你也是玩家，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怎么救。”</p>

李物：“……”</p>

哦谢特。</p>

老娘真的该清内存了。</p>